“真是膽大包天!敢抗皇后懿旨,要是被御史稟報上去,這可是大不敬之罪,是要殺頭的!你們有幾個腦袋承受違抵懿旨之罪!”
要殺頭的?徐宜人顫了一下,心下著慌。
溫子群若早說出這樣的話,怕是徐氏母女更不敢指責溫青“忘恩負義”、“沒功勞有苦勞”、“她置的產業”等事,他似明白些什麼玄機,到了此刻才這麼一嗓子吼出來。
徐氏頓時失了底氣,昨兒母女商量到大半宿,為的就是今日的搏,到了這兒方發現什麼都不管用。
他們為什麼一開始不嚇住她們,就是想把兩家的事攤開來說,要世人知道他們徐家才是真正的“忘恩負義”。
徐氏深深一叩,“我知道自己做錯過許多事,不該打妹妹的主意……不,是不該打玉郡主的主意。可是候爺,你當真不念半分夫妻情分麼?沒有了鎮遠候府,我們母女往後可如何生活?”
溫彩走近溫青,遞給她幾張紙,溫青一瞧,明白溫彩的意思,“夫妻一場,雖然你不賢又失德,可我不能太薄情。這樣吧,昔日我答應了給你兩個妹妹各置一份嫁妝,每人置二百畝田莊的話還作數,只是徐三小姐如此欺負我妹妹,在外抵毀我妹妹名聲,為作懲罰,早前答應的店鋪、小院不給了。
但是你,我另給你預備三百畝田莊又一處庭院度日。這是南河縣你安置洪家人的莊子,統共五百畝,那裡有現成的三進院子,也算是給你們母女往後的安身之處。
今兒我將休書給你,從今往後男婚女嫁再無相干。從此,你再不是遠遠的母親,他日遠遠也只認我未來的夫人為母親。
你拿給洪大爺經商的一萬兩銀子我還是會追討。我溫家弟妹眾多,這嫁娶都需要花錢,我身為長兄,也得替他們置備一份聘禮、嫁妝。自家弟妹都管顧不過來,豈有平白便宜外人的道理。洪家人已關押入南河縣大牢,待你大表哥回來,就讓他把銀子還我,那時我自會讓知縣大人放人。”
徐宜人見給了一座五百畝的田莊,心下暗喜,總比什麼也沒有的強。
周圍已經有人議論:
“溫候爺厚道啊,這種不賢婦人,便是有嫁妝的,又生了個女兒,就不會退還。”
這亦是各家的慣例。早前的蕭彩雲就是最好的例子,雖沒有兒女,因犯了七出,被婆家掃地出門,走的時候什麼也沒有。
“是啊,還給了五百畝田莊和一座三進院子,夠厚道了。”
溫青拋下將手中的東西一遞,“拿著休書和東西離開,今生今世,我不想再見你。他日另找個男人嫁了,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好自為之!”
徐氏淚光盈盈,仰頭望著溫青,諸多情緒瞬間暴發,“玉堂……我……對不起你!”她接過東西,一扭頭想跑,卻聽溫彩道:“請把你的衣裳帶上,鳳冠霞帔你再穿不合適,我沒讓下人們拾掇,你且看看這些東西可對?”
幾名下廝從裡面抬出了兩箱子的東西,一啟開,全是滿滿的四季衣裳,各色各樣,卻再沒有貢綢宮緞,清一色全是繭綢剪裁,其間還有兩匹花色新的繭綢料子。
徐氏凝了一下,“你……”
冬葵輕聲道:“郡主說,好歹姑嫂一場,太好的衣料你往後穿著是逾矩,這是令繡房給你現做的。郡主還說,你是個節儉人,怕往後捨不得制新衣,就各給你添了兩套四季衣衫。又另給你備了一百兩銀票,你拿著吧。”
徐氏心下五味陳雜,她幻想過種種,卻沒有一種是今日的場面,她曾想過今兒要是失敗,怕就與溫青兄妹反目成仇,許什麼東西都得不到。
可眼下,卻是溫青兄妹的寬厚,一個沒控制住,失聲痛哭了起來,道不清是感動還是懊悔,“我對不起你,我知道蘭芝在外頭的事,可是……我就是看不得候爺待你好,我……我私心裡想你離開候府……到了現在,你還對我們這麼好,嗚嗚……”
董氏氣惱訓道:“六侄女是我們溫家的人,我們溫家都沒說話,憑甚趕她出府,你好大的能耐啊。孃家妹子成了大小姐一般侍候,倒把正經小姐趕出去,連年節都在外頭過……”
早前董氏是為了討好溫青兄妹,可近來相處下來,尤其是溫紫謀上了一門好親事,她心下感激溫青,也帶了幾分真情,此刻更是噼哩啪啦的訓罵徐氏,似要替溫彩把這些日子的委屈全都倒出來。
“我做這些不是為你,是為了我哥哥。我哥哥是一言九鼎的七尺男兒,他答應你們的事,他會做到。哥哥不欠你們徐家分毫,相反的,他善待你們,他給你二妹置家業,給你三妹置嫁妝,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