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頭昏呢,不僅是看信,便是看書也是如此,看來他雖帶著前世記憶重生,這也不是好事,被束縛了很多,不知道過幾年會不會還是如此。
慕容標抬著手臂:“爹,抱!”又指著果盤裡的蜜桃、石榴:“吃果果。”
慕容恆將他抱坐在自己腿上,這小子走路、說話後,還算乖巧可愛,“瑞臨,你說你娘肚子裡懷的是弟弟還是妹妹?”
“弟弟。”他不假思索。
慕容恆道:“不是弟弟,是妹妹。”
“是弟弟。”
慕容恆不喜歡兒子,現在已經有兒子了,他想要個女兒,有了兒子,溫彩就圍著兒子轉,現在因慕容標大了,她方分了幾分心思在他身上,在溫彩生下慕容標後的幾個月,這讓慕容恆很不舒服,以前溫彩都圍著他,可對他的心思全放在慕容標身上了,要再生個兒子,就成這樣了。
雖然知道生女兒也如此,不知為何,他會願意溫彩如此。他現在偏生喜歡和兒子爭寵,尤其看到溫彩不在乎他的樣子就抓狂。
溫彩瞥了一下,“多大的人,跟個孩子爭甚。”她坐到貴妃椅剝石榴吃,“一事未完,又生一事,西北鬧瘟疫的事還得處理好。”
慕容恆惱道:“還不是那些官員混賬,早就發生了,偏壓著不說,現在壓不住方才鬧出來。肅州雖也發生了幾例,好在彭知州還算用心,早早就與各縣下了令,說一旦發生瘟疫不許隱瞞,提前又給受災百姓發放了相應的藥方,讓他們發現不適要儘快瞧郎中,雖發生了幾例,好在發現及時,爭取的措施得當。他又下令,要百姓們吃井水,先不要飲用黃河水,這也是杜絕的一個原因。”
“現下除了肅州以外,其他西北各地都有瘟疫發生?”
“肅州境外已有難民再次往肅州逃生,彭知州擔心他們把瘟疫帶入肅州。”
“與其防止他們過境,不如疏導。”
慕容標吃著石榴,耳朵卻聽著爹孃說話,聽溫彩說完這句,他立時來了興致,睜大眼睛望了過來。
慕容恆道:“如何疏導?”
“他們不能從官道入,許就會從密徑、小道過來,到了那時也難以防範,倒不如在肅州挑出幾處專門的地方,讓他們待在固定之處,過上幾日,被確定沒有染病的,若在肅州有親友,允許他們去投奔親友,若沒有親友的,可以讓他們幹活,沒有工錢,但管吃住。”
慕容標忘了吃,他知道自己的娘厲害,只是沒想到娘在這方面還有獨到的見解。
慕容恆道:“你且說說看。”
溫彩倒吸了一口寒氣,把自己的設想細細地說了。
既然有大量的災民湧入,肅州不可能杜絕所有人不入,這是不現實的,既然不現實就做最有利的事,讓進來的百姓待在專門的地方,由肅州醫官署的郎中進行診治,過上幾日確診沒有染病就放他們去親友處,或留在疫區幫忙,可搭建臨時住棚,或幫郎中們派發藥材等等,又或是掩埋重症死亡者,更借這機會,對他們進行一次培訓,培訓的主題就是如何防治染疫,如何在發現自己染疫後進行自救等。
“大災之後有大疫,得讓他們把自己所學的東西代代相傳下去,如此將來就算發生了類似的事,百姓也懂曉自救之法,而不是一味地等著朝廷來救他們。”
“授人千金不如授人以漁?”慕容恆反問,溫彩點頭。
溫彩又道:“這件事,最好廣納肅州各家建議,人多力量大,也可以做得更好,減少更多可以預想到的麻煩。做這件事不外乎做到兩個結果,一是確保肅州百姓的安危,二是朝廷盡最大努力救助到更多的百姓。”
她走近慕容標:“瑞臨,快下來,你父王還有要事辦,莫要誤了大事。”
慕容標乖乖地離開慕容恆的懷抱,咧著嘴兒笑,他聽明白了,溫彩是要慕容恆採訥眾家之言,將事做得最好。
他很想發表自己的觀點,可一出口就變了味兒,他現在只是兩歲的孩子,雖然偶爾像個小大人,但在大人們看來是他可愛,倘若可愛過頭就成妖/孽。
慕容恆吐了口氣:“你這是要趕我去知州衙門?”
“讓人傳令下去,召肅州各大戶入衙門議事,事關他們的切身安危與利益,讓他們加入進來,也是對他們的尊重。他們是肅州人,有權在提出建議。”
慕容標在心裡叫絕:我老爹還真是聽話,不過他老孃這些話不亞於男兒啊,老爹是修了幾世的福氣才能娶到她,瞧得慕容標在心裡都有些羨慕了,老孃不僅是賢惠,而且是心懷天下,大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