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因為身份的突變,因為喬嬤嬤的報復……沉默了好幾日。
周禮對她罵罵咧咧,她像塊木頭不吱一聲。
身為妻子,就算她再不喜周禮,卻背叛了周禮,換作旁人家,是會拉了她去浸豬籠沉塘的。所以,她不恨也不怨,只怨自己曾經單純,太過相信喬嬤嬤。
周府的幾位爺,清一色都是庶子,對於阿九的這份嫁妝,人人眸子透亮,都想搶佔一二,有的奶奶登門,向阿九借布料,有的來借擺件瓷瓶,她們將阿九捧得高高的,誇她大方、美麗,只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
而周禮,則變著花樣地向她要錢,一會兒說要開鋪子做生意,一會兒又說要點關係謀個小吏的差使做……
隨著時間的推移,阿九發現自己手裡的東西越來越少。
終於有一天,阿九的手裡只剩下兩套最心愛的首飾與田莊、店鋪時,當她不願意轉賣店鋪借錢給他們,所有人的臉都變了,周禮更是因為她拿不出對她大打出手,還出口訓罵“你這個缺心眼的,誰讓你把東西借給他們,現在他們誰也不承認借了你的東西,你到底是借了他們,還是在外養了小白臉……”
周禮不僅打了,還狠狠地打了她一頓。
紅線要幫她,周禮出手把紅線給揍了一頓,紅線在榻上將養了半月才好轉。
周禮想玷汙紅線,被紅線掙脫後,紅線用銀釵劃花了自己的臉,看著毀容的侍女,周禮再沒了興致,狠狠地罵著:“一對醜婦”。
在後來的日子,周禮對阿九的打罵成了家常便飯,周家人看她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便是週二爺續娶的奶奶也可以任意欺負她。
她想求周禮相護,周禮反而罵道:“你為什麼要頂撞二嫂,長幼不分,沒大沒小,她是嫂,你是弟妹,你要敬著她。”
日子,便這樣痛苦的過著,而她更痛苦地活著。
阿九常常望著天,回想著年幼時那些美的生活,她想自己這一生,出閣前住在天堂,出嫁後活在地獄。
*
六月,天氣悶熱,室外驟雨初停,空氣清新,蛙聲三三兩兩,蟬聲錯錯疊疊,蛙蟬之聲交替交織,遠遠近近,此起彼伏。屋內寧靜清幽,夜風從視窗吹入,讓人身心俱爽。青花瓷瓶裡荷花清香隨風飄浮空氣,雅意暗生。
溫彩聽罷慕容恆講著關於阿九的事。
良久,她感嘆了一聲:“原來公主犯了錯也會受罰?”
慕容恆颳了她一下鼻子,“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好耳熟的話。”
“你以前說過的。”
她笑,早已經不記得了,手落在自己微突的小腹上,她瘦了,肚子卻顯現出來。“阿恆,你說他這麼鬧騰,會不會是一個小子?”
“小子好,都說兒子肖母。”
長得像她的兒子?
溫彩揮著手,“取鏡子。”
她細細的端祥著桃紋鏡裡的五官,
tang看著很尋常,瞧得久了,還是挺耐看,她輕撫著臉頰:“本王妃真是越瞧越美,你真是有福氣,我這樣的大美人都被娶到手了。”
慕容恆哭笑不得,沒瞧過如此自戀的。溫彩美麼?在溫家的女兒裡頭,她只是屬中上之姿,那溫家的溫彤、溫紫是美人,最美的當屬溫綠,雖然現在溫綠還略有年紀小,卻是越長越水靈。
“再過半月,你就懷足三月,母妃是知道的,是不是也該告訴父皇一聲,總不能宮中的太醫一來,你還讓青鶯冒充你?”
“讓她繼續,我沒覺得不好,小心行得萬年船。”
慕容恆沒有堅持,且等過些日子再議,秦榮妃若是認為可以,她一定會告訴皇帝的。
溫彩繼續捧著鏡子樂,“阿恆,明兒一早讓麻嬤嬤送花到春暉廟供上。”
“這是為何?”
“我想生出漂亮的寶貝。”溫彩一臉花痴樣,腦海裡回想著前世的兩個兒子模樣,那兩個孩子可是個頂個的可愛,長子酷似溫青,外甥肖舅,次子卻是慕容恆的縮小版,她愛極了他們,能不能更漂亮一些啊。“聽說懷孕的時候,要在廟裡供鮮花,得神靈護佑,這樣就能生出漂亮的兒女。”
二安子笑呵呵地遞過果盤,“王妃是聽誰說的?”
“聽我祖母說的。”其實,是她穿越前家鄉的風俗,但她不能說,有一個過世的汪氏,什麼古怪的事都可以說是汪氏教的。
慕容恆在的時候,棲霞院的丫頭不進來,對外的原因是:慕容恆有心理陰影,所有年輕姑娘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