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帶,可要是不給你帶來,汪叔公就要急,他直說汪二叔在他跟前,他關照得上,就是你這兒他是關照不上的,讓你和大嬸子都好好當差,還說大寶年紀也不小了,該跟著候爺學學本事。”
汪管家微微皺眉,“他怎能這麼說?”
主子要用什麼人,如何用,這都是主家的事。
杜鵑道:“他老人家還不是心疼孫子,怕孫子學壞了麼。”她微微一笑,“大寶年紀也不小了,我瞧著忍冬就不錯,回頭我跟小姐求求情。”
忍冬,是宮裡出來的,辦事沉穩,模樣又好,會讀書識字,而今還學會了算賬。
“怕是宮娥姑娘看不上我們家大寶。”
杜鵑道:“試試唄。”
杜鵑又陪汪管家說了許多家裡的事。
溫彩在安然閣用了兩碗羹湯,換了身衣裳才到桂堂見徐氏。
她出一趟,溫青天天唸叨著,生怕溫彩受了半分委屈似的。
溫彩吃湯時,杜七嬸找不著杜鵑,就把茉莉給叫回去問話。
茉莉就如實地說族裡那些婦人在背後說閒話的事。
溫青惱道:“一個個的白眼狼,年年吃我家糧,用我家的銀錢,到頭來,竟罵我妹妹,從明年開始,一粒糧、一文錢也不給了,老子就是打發了乞丐,還能得句謝……”
正罵著,就聽丫頭稟道:“候爺、夫人,小姐來了。”
溫彩進了屋,徐氏忙道:“快到嫂嫂身邊來,出去一趟,好似都黑了。”
“嫂嫂,沒呢,還是老樣子。”
寒喧了幾句,溫彩道:“祖田收的糧食,一半存到糧庫,又有二成交到族裡,還有三成接濟族裡的貧困戶。哥哥名下莊子的糧食倒有許多,糧庫裡都快裝不下了,我吩咐了莊頭,讓他把往年的存糧送到糧油店裡賣掉。
西山縣的幾家店鋪這半年賺了二千多兩銀子,賬簿也帶回來了,我的意思這部分銀錢就擱到府中賬房上,再從京城幾家鋪子裡挑幾家出來充到府中的公中賬房上,往後這些店鋪的收益就直接充到公中賬房上,也不用太多,只要這幾處夠使就行。
至於其他的店鋪,要是盈利的,家中或置田莊、或再置店鋪都成。
將來侄兒、侄女們大了,也得有他們自己的家業、嫁妝。”
徐氏有些捨不得,可這些東西原就不是她的,都是溫青的,換句話說,是溫青的祖母、母親留給溫青的。
“妹妹覺得應該怎麼辦好?”
“西山縣的店鋪,原是祖父、祖母留給哥哥的,是祖上留下來的,還有我和離時退回來的那些店鋪全都是明面上有的、大家都知道的東西,也把這些店鋪的收益交到公中賬上。只要是大家知道的都交到公中賬上,大家不知道的就當是哥哥、嫂嫂自己置的,留大頭就是。”
在護國寺時,溫彩就曾給過徐氏五家店鋪,這五家都是盈利最多的。後來,溫青給妹妹添補嫁妝,又置了三個田莊,如今這部分也算是他們夫妻自己置下的。
溫青道:“我還想妹妹他日出閣,要給妹妹置嫁妝呢,除了交到公中賬房的,其他的就是妹妹的東西……”
“哥哥又說甚話?初嫁從父,再嫁由己,我這麼大的人了,能給自己掙嫁妝,哥哥和嫂嫂把你們的日子過好了,我也就好了。”
徐氏道:“這怎麼能行?”
溫彩對他們的幫襯已經很大了。
溫彩道:“要不是有長輩留下的遺產晚輩得承的習俗,我連太平鎮祖母給我的四百畝田莊都不想要呢。”她笑了一下,“嫂嫂,要不這樣可好,我把那四百畝田莊賣給你,你手頭也有四百畝,這樣一來呢正好與早前的四百畝成一片。”
“不行!”溫青脫口而出。
溫彩早前的陪嫁店鋪,除了給溫子群的,剩下的都在他們夫妻這兒,除了這些,溫彩在打理家業時,自己掙下的五家店鋪也都給了徐氏。
他是當大哥的,怎能再佔自家妹妹的便宜。
徐氏道:“就是,這怎麼能行呢。”
“既如此,那嫂嫂幫我把這田莊打理著,我也沒心思張羅那邊。”
一家三口又說了一陣話,西山縣的店鋪、田莊往後出了息,就充公中賬房,京城這邊又撥了幾家店鋪算在裡頭,只是溫彩給徐氏的五家鋪子,又有溫彩退回來的嫁妝鋪子並不在其列,都由徐氏先打理著。
這樣一來,鎮遠候府公中的家業也有不少。
只是,大頭還捏在徐氏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