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溫青把二管家請了來。
說了哪些田莊、店鋪撥到公中的事。
溫彩勾唇微微笑了一下,道:“汪大叔,往這些田莊、店鋪你就要上心了,到了月初就要去收入息銀子。夫人有了身孕,不能太操勞。”
汪管家應了聲“是”。
溫青道:“明兒一早,我派人銷了老管家的奴籍,你看大寶他們這輩哪個子侄脫奴籍?”
汪管家有兩女一子,兩個女兒嫁的都是溫家的年輕管事,是在西山縣看鋪子生意,只得一個兒子,喚作大寶。
但他弟弟卻得了三個兒子,此刻聽溫青這麼一說,心頭好一陣感動。
汪管家想培養汪大寶做小管家,自是不能離開鎮遠候府的,只想著他弟弟的三個兒子,思來想去一番,道:“我二弟的大小子大平如何?”
“汪大平麼?”
汪管家道:“他的性子最敦厚,我父親又最疼他。”
溫青道:“那就這麼辦了,讓汪老管家和汪大平脫奴籍,我再另賞長橋鎮莊子的二十畝良田,賞五十兩銀子給老管家建農宅,這事兒你尋個可靠的人辦,得把老管家和汪大平安頓好了,也讓老管家在鄉下頤養天年。”
徐氏又笑問:“汪大叔覺得六小姐身邊的忍冬如何?”
汪管家凝了一下。
門外,汪管家的女人一直在側耳聽著,早前杜鵑與汪管家說了一陣話,她就直樂,她只得這一個兒子,也有二十歲了,按理早該成親的,可早前一直沒合適的,再則他們夫妻的眼光也高,想尋個知書達理又能幹的,且模樣不能太差。
汪管家的女人見汪管家不答,站在門口道:“回夫人話,這忍冬姑娘極好。”
徐氏笑:“那我做主,把忍冬配給你家汪大寶,挑個日子就把他們的婚事辦了。”
汪管家兩夫妻謝了恩。
不多會兒,訊息就傳到安然閣了。
忍冬歪頭想著汪大寶,倒是見過幾次的,人長得精神,顯得很敦厚可靠,只是沒想這麼快她就要嫁人了。以前在宮裡時,她就想著要是出宮了,尋個普通男人嫁了,生兒育女,踏踏實實地過日子,沒想卻又送到了鎮遠候府來。
溫彩正要告退,便聽丫頭稟道:“夫人,繡房的管事娘子到了,是特意過來謝夫人恩賞的。”
徐氏歪頭想了許久,也不記得近來賞過她什麼。
溫彩笑道:“莫不是縫衣機的事。”
吳管事行了禮,道:“夫人恩厚,把那麼稀罕的東西送到我們繡房來,可是幫上大忙了,那東西縫東西抵五六個人呢,搖得快便縫得快。我的個天,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等稀罕物,這半個時辰的工夫,便抵三四個人縫一天了。”
徐氏微愣,天下還有這種好東西。
溫彩是從老姚那兒弄了一臺縫衣機,不過是兩個人用,一個人搖,一個人把著布走,與賣給雲衣繡莊的比卻又好一些,雲衣繡莊的縫衣機不好控制針腳密度,但這一臺可以調,可細密可寬疏,密度調好了。
溫彩輕聲道:“這是夫人憐惜你們繡房,好好辦差,雖有縫衣機,但也得把手頭接的活做好了,你快去忙吧。”
吳管事笑呵可地告退。
徐氏意味深長地看著溫彩,她靜坐一側,不緊不慢地喝著茶,“既是稀罕物,定是花了不少錢?”
溫彩勾唇一笑,“這是我隨道買的。”她不以為然,“有了縫衣機,其他各處的丫頭想去繡房幫忙賺些零嘴錢就不成了。”
杜七嬸卻有些坐不住,嘴裡喃喃道:“不知道是什麼稀罕物呢?”
徐氏道:“杜七嬸想瞧,且去瞧去。”
她應了一聲,領了兩個好奇的丫頭去繡房。
此刻,整個繡房都沸騰了,縫衣機的周圍聚著無數看熱鬧的人,一個有經驗的繡娘正雙手把握著布料,將兩層疊到一處,說了聲“好了”那邊搖軲轆的人就開始搖動,那布吱吱就開始走,跟撕布一樣的快。
“瞧瞧,這才多長時間,好幾套衣服都縫好了,只需要人再修修線頭、繡個花兒什麼的,我就會縫補,這樣一來可沒我什麼事了……”
“這是魯班造出來的吧?也只有魯班才有這等技藝。”
“我前些日子就聽人說了,京城裡有這樣的縫衣機,一臺得二百兩銀子呢,你瞧瞧,夫人一賞還給繡房賞了兩臺,這得四百兩銀子。”
最樂的還是繡房上下,這樣他們乾的活多,得了賞錢也就多了。
一件件縫出來的衣裳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