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為監丞……連藏花都是少監,大人如今的地位甚至要低於藏花了!
初禮悄然抬頭覷著蘭芽的神色:“皇上交待,將西廠事務全數委蘭公子辦理。”
“還有麼?”
初禮緊緊皺眉:“大人……圈詔獄,一年。”
。
蘭芽點頭,揮手叫初禮下去。
她遣了所有人出去,關上門,獨自坐在晨光幽暗裡。
他一步一步引著她走到今天,一步一步扶著她走上今天的地位,她以為自己會永遠跟隨在他深喉,追隨著他的腳步。卻哪裡能想到,竟然有這樣的一天,他降職而下,而她卻扶搖而上,甚至超越了他!
從此,她的前方再也沒有了他的背影,從此她只能用自己的眼睛面對前方那空空蕩蕩的朝堂,空空蕩蕩的天下。
那麼廣大的天地,那麼多未知的一切,卻要她自己來拿主意了麼?
她好惶惑,好害怕。
況且……一年囹圄,他豈不是要錯過他們的孩子?
。
秦家昭雪一案,皇上已經做了定論,她也算可以交旨了。
不管心下有多難過,她卻也決不能從表面上現出一點來。
天亮了,她還得收束衣冠,正常上西廠辦事;還有御馬監那邊,大人一年牢獄,她也得做下安排。
褪去常服,披上官袍。
晨光微曦,罩在鏡子上,她盯著鏡子便晃了神。
腰腹之間,已然是粗實的隆起。雖肚子還不甚明顯,但是整個腰顯然已經粗了一圈兒。
已然入夏,衣衫日見單薄,便再遮掩不住了。
她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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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廠大堂,她沒有露出一點哀傷,反倒滿面容光,一一嘉獎了秦欽文昭雪一案中的有功人員。從最底層的番子,到帶隊立功的張燧,全都有獎賞。
這些西廠的新人,雖說也聽說司夜染被關了牢獄,不過畢竟沒有靈濟宮老人兒的感情,於是受了封賞之後,面上也掩不住露出些許喜色來。
蘭芽便也笑得更明豔,只是目光會忍不住悄然滑過左手邊的那個首席座位。
那是藏花的位子。他身上有傷,所以她這些日子不叫他來當值。
蘭芽心下忍不住想,若此時藏花在這兒,是不是又會因為她面上那沒心沒肺的笑而站起來與她又是一場大吵?
她依舊沒心沒肺地笑著,然後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