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什麼都給我留下了,可是你不該連這件袍子也留下!
你帶走啊,你回來,你好歹把它帶走!
不要那麼孤零零的,一個人,走……
。
不知哭了多久,只知眼前白光炫目,讓她有些睜不開眼睛。
高天之上的陽光,被山頂積雪反射,便白得叫人只想暈眩。
她想站起來,她想再看一眼大人的背影,卻被那強光刺得再度仆倒在地。
就在這一片炫目的白光中,雪上不知何時印了一道身影。
大片大片的白當中,只有那麼細細瘦瘦的一筆墨色。便宛如水墨畫卷上,極有骨感的一幅湖石,或瘦竹,或蠟梅,或——孤旅。
蘭芽心底一驚,驀地抬頭。
青天白雪,黑衣的身影孑孑。
縱然眼角眉梢都是胭脂媚色,可是那嫣紅卻怎麼也衝不開他周身上下孤絕的黑。
“二爺?”蘭芽喚出聲。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近乎頑固地只肯穿這一身黑了呢?從前印象裡,他是喜歡穿紅的,正配得上他眼角眉梢的那抹胭脂。
他卻沒來扶她,只是依舊孤絕地抱著手臂,冷冷道:“嶽蘭芽,你夠了!大人都不信我們四個,卻將所有人都交給你。可是你瞧你,大事還沒籌劃明白,只自己跑上山頂來哭。”
“我真替大人不值,替山下那些翹首等著你的人,不值!你終究是個沒用的丫頭,還什麼蘭公子、蘭少監、蘭欽差?你看你現在,什麼都不是,只是個會哭的笨蛋!”
。
“我滾你媽蛋!”
山頂先是一寂,隨即爆發出嬌叱,蘭芽像是發了瘋的小野貓,從地上竄起來便撲向藏花去。
“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這些,怎麼也還輪不到你來說!”
蘭芽連受幾個重大打擊,卻用力啞忍,已經到了忍耐的邊緣。這麼得到了一個宣洩的出口,她便揮拳朝藏花身上砸去。
她的力氣雖然不大,也根本沒功夫,只是瞎捶亂打,可是——落在身上,卻也是疼啊。
藏花裹緊大氅,眯眼望著狂怒的蘭芽,靜靜地,承受下她每一拳的怒意。
他幫不了她別的,可是他又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她孤單跪在山頂怒號的狂風中哭泣……那他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