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好來劃分涼芳的歸屬:
涼芳小時候原本是東廠看中的人,跟其他三芳一起被送進曾誠府裡,只是彼時年幼,不好評判他是否忠心。所以不敢就認定了他還是東廠的人;
後來他又以靈濟宮的身份進了宮,可是他進宮之後的言行分明是跟司夜染懷了深仇大恨,後來輾轉探知,他是將曾誠的死歸咎在了司夜染的身上。如此說來他又不是靈濟宮的人了;
雖說進宮之後算是貴妃的人,可是他私下裡卻也沒少了跟僖嬪交往,明裡暗裡做過不少違背貴妃的事;
至於從前的僖嬪,今日的宸妃……好像宸妃也並不能拿捏得住這個涼芳。
這般錯綜複雜之下,竟然還一時不好將這個涼芳定位,說不清他心裡究竟想的是什麼,他究竟該算是誰的人。
長慶聽了也是皺眉,卻隨之緩緩一笑:“這個涼芳倒像是個變色龍。不過倒也不是壞事。他雖然不是咱們司禮監的人,但也不是咱們司禮監對頭的人,現在算來算去只可算是貴妃娘娘的人。那暫時用這個人在東廠抵擋一時,想來對咱們倒並無損失,還能在這風口浪尖幫咱們低調一時。尤其現下宸妃仗著皇子,風頭正勁;貴妃年老色衰,聲望已經大不如前……此時若咱們司禮監將東廠提督太監的職位交給貴妃娘娘身邊的涼芳,貴妃娘娘一定會承咱們這份情。”
懷恩讚許點頭:“好孩子,你也終於看得明白了。”
“什麼宸妃得勢,又說什麼貴妃失寵,那不過都是看不懂皇上心的盲眼人才說的話罷了。”
-
【稍後第二更】
☆、14、黑子白子,一顆一顆擺好
懷恩主意已定,親赴乾清宮求見皇上。皇帝並未立即召見,彷彿宮內有事。
懷恩便跪在宮門外,口稱“罪臣、奴儕懷恩前來向皇上負荊請罪。”
這般鄭重其事,皇帝便也只好宣進。
果然,懷恩走進了大殿,正見蘭芽在殿內。
怪不得皇上沒有立即宣他進殿闋。
皇帝見了他也有些為難:“懷恩啊,這又說的是什麼話,說什麼負荊請罪,朕何曾怪罪過你什麼?”
懷恩跪倒:“可是東廠乃出自司禮監門下,仇夜雨罪重當死,自然也是奴儕的失職,有負聖恩。珂”
懷恩說著,目光飄向蘭芽,目光便一沉:“還要多謝蘭太監,幫我司禮監清掃門戶。”
大明朝的太監雖說掌權,官職卻有嚴格限制。身為內官之首的十二監的掌印太監,秩品同樣都是正四品。蘭芽和懷恩從秩品上來說乃是平級;但是內官的十二監、四局、八司卻要都受司禮監的節制,更何況懷恩歷經三朝,資歷遠在蘭芽之上,所以無論怎麼說,聽得他這樣的話,蘭芽都該上前自責一番。
孰料蘭芽只是淡淡聽著,面上並無表情,待得懷恩說完了,蘭芽也只是淡淡點了點頭,不鹹不淡地說:“都是替皇上辦事,東廠西廠自然不分彼此。”
懷恩一皺眉,可是蘭芽卻是扛出皇上這杆大旗來,他竟也說不出什麼。
皇帝搓著手瞧著這兩人這副局面,也有些為難。著急之下竟然又口吃了:“哎,哎,你們都都都、都是朕的股肱良良良臣,朕一體仰仰仰仗,何分分分,彼此!”
一聽皇上又口吃了,懷恩嚇得不敢說話,只好叩頭:“奴儕該死。”
身為皇上身邊的奴才,懷恩如何能不明白皇上什麼時候才會口吃?自然又是被他們這些當臣子的被逼到了牆角,身為天子竟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著急之下才會這樣的。
臣子竟然敢把主子逼成這副模樣,還不是早晚都該死麼?
皇帝這才終於順了一口氣出來,唇齒也順溜了些,緩著氣兒道:“懷恩啊,略去什麼請罪一說。就說你來見朕,另有什麼要緊的事?”
懷恩跪奏:“仇夜雨死了,奴儕職司所限,來向皇上請旨,遴選下一任東廠提督太監。”
皇帝便點頭:“東廠出自你司禮監門下,你便說說誰合適?”
“回皇上,奴儕保薦現任東廠襄贊太監涼芳!”
皇帝目光一轉,卻笑了,拊掌道:“哎呀呀,朕方才白擔了心。原來懷恩你與蘭卿是想到一處去了。你們二人既然都保奏了涼芳,那朕便依你們所奏!”
皇帝即刻下旨,擢涼芳為東廠欽差提督太監。
。
涼芳執掌東廠,自是無法分神在昭德宮。昭德宮裡他手底下原本是兩個徒弟堪用,因之前方靜言被貴妃指給了宸妃,如今是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