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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將軍目光如劍,狠狠刺來。蘭芽輕蔑瞥回去——惹了虎子又惹我?你活該!
此時長樂無聲而來,立在門口望著劍拔弩張的三人,一甩廛尾道:“強大爺引著狐仙來這邊,時辰也不短了。公公叫問,事情可了了?”
“還有,方才院子裡一直鬧動靜,聽說是有沒長眼睛的小賊進來。公公叫問:可曾跑到強大爺書房這邊來?可曾驚擾了強大爺?”
“第三,下人都悄悄兒說強大爺書房這邊不安寧,隱約聽見瓶子碎了,強大爺還跟月將軍吵了起來……公公叫問:這是怎麼了?折騰什麼呢?”
魏強和月將軍都是滿臉狼狽。
月將軍現叉手施禮:“是末將護衛不周。待今晚事了,末將自會去向公公請罪。”
魏強則強撐著道:“……沒什麼事了。你去告訴我二叔,我這就回去。”
蘭芽依舊扭著腰坐在桌面兒上,盯著長樂嬌笑道:“小公公,你今年多大?看樣子,彷彿有十五了吧?”
魏強扭頭狠狠一瞪:“狐仙,你什麼人都不放過麼?他可是個閹人,沒有元陽可採!”
蘭芽也不惱,索性從桌面上滑下來,蓮步盈盈走到長樂面前。把個長樂嚇得連忙垂首後退。蘭芽耐心地盯著他,笑著道:“煩勞小公公回去稟告仁守備:今晚紅月,乃是陽氣大盛。本仙方才採滿了強大爺和月將軍兩人的元陽,此時正是法力充盈……今晚良辰美景,若是錯過了,倒不知下一個紅月之夜要多少年才來一回。”
她煞有介事地掐指計算:“總要七十年之後。仁守備怕是等不到下一回了。”
長樂面色一變,“尊師也是這樣說,公公已是明瞭。狐仙便請隨奴婢回前廳去吧。”
蘭芽滿意一笑,伸手扶住魏強腰身,緩緩道:“強大爺,咱們來日方長”;再踱到月將軍面前,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唇,嫵媚眨眼:“將軍……咱們自有後緣。將軍切莫忘了今夜緣分。”
說罷,蘭芽將一把青絲重新繞上頭頂,將髮簪固定住,便朗聲笑著隨長樂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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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將軍和長樂提到的“盜賊”,怕就是虎子和雪姬被發現了。
她不知他們兩個現下情形如何,卻對虎子有信心。他當慣了爬城牆的小賊,機靈警醒非一般人能比;更何況,虎子此時身邊還有一個雪姬。
靈濟宮從來不出無能之輩,雪姬更被司夜染安插在南京的教坊司這樣複雜的地方,足見她定非泛泛之輩。
這樣的兩個人聯手,縱然守備府守衛森嚴,更有月將軍這樣的武將……蘭芽卻也相信,他們兩個絕不會輕易便被捉住。此時守備府中又安寧了下來,於是最大的可能是,他們兩個逃脫了,此時躲在某處,靜待時機。
唯有故意這樣鬧出大些的動靜,倘若他們二人隱在某處,當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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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前廳,蘭芽見月船依舊笑眯眯坐在桌邊,與懷仁言笑晏晏的模樣。蘭芽便悄然鬆了一口氣。
她乖巧坐回月船身邊去。月船遞給她杯酒,她捉過來兩隻手攏著,一口一口慢慢地吞了。
魏強上前與懷仁耳語。
蘭芽便偏首問月船:“師父方才放的花炮可真好看。明明還有這麼多炮仗,怎地徒兒之前想要一個,是否都吝不肯賜?”
月船嘿嘿一笑:“為師善用的手段,徒兒你也學到了些皮毛。你之前先放的那根炮仗,雖說製作粗劣了些,不過也算水銀瀉地,也可一觀。”
蘭芽咬牙:“師父的法術又有何高明之處?”
懷仁和魏強已然耳語完了,便都望過來,湊趣地聽著。
月船咳嗽了聲,拉起架子正襟危坐道:“為師所用的,乃是上界太白金星煉丹爐裡的金水!為師特地為仁公公上天求得金丹,再以煉丹爐中原汁原味的金水供養,那金丹才會效力更增,而不會受了凡塵的汙染。”
蘭芽心下暗罵:胡扯!
面上卻恭恭敬敬起來,向月船深施大禮:“師父大法,小徒拜服。”
時辰不早了,再好的飯菜也早就吃得沒了滋味。懷仁剛剛與魏強問了,魏強顧著自己的顏面,沒敢說出自己的懷疑來,只說當時是昏死過去了……懷仁便已笑了。他這個侄兒是個什麼人,他比誰都清楚。魏強曾經一晚御數女,可是今晚卻昏死過去了——這便足夠說明了。
懷仁便吩咐人撤席,只捉著月船的手腕問:“……金丹,當真今晚最是靈驗?”
“自然!”月船躬身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