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的眼睛:“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我絕不容你死得痛快。這十二種毒都灌下去,非但不會毒性加劇,幫你速死;反而會毒性彼此相沖相剋,在你腹中纏鬥許久,叫你嚐遍了種種苦痛之後,才被最終佔了上風的那種毒藥毒死。”
蘭芽說著緩緩眯眼,一瞬不瞬,緊緊盯住菊池的眼睛。
“……這種毒法,便效法自我大明西南部族制蠱的手段。何為蠱?顧名思義便是‘皿中之蟲’,西南一帶山林中多有毒蟲,邊民便將各種毒蟲採集而來,放在一個器皿中,令其混戰。各種毒蟲都拼死一搏,便使出所有毒素來,互相廝殺。最後只有最毒的一隻才能倖存下來,廝殺的過程中更吸收了其它各種毒蟲的毒素,身子裡的毒便加倍、變種,這種蟲便成為了蠱種。”
西南蠱毒歷來神秘,尋常人難明其奧。但是幸在邢亮本出自神醫家族,祖上有流傳下來的《藥經》,內裡記載邢家先人曾有收治過許多從西南行商歸來離奇患病的經歷。邢家先人先時束手無措,眼睜睜看著許多病患死在眼前,便立誓攻克此種詭症,便親赴西南探尋、採藥。便在那書裡記錄了親眼見到的西南人制蠱的場面……
雖然因民風不同,邢家先人最終也沒能攻克蠱毒,最後抑鬱而亡,不過卻給後人留下了有關制蠱的相關記載。邢亮便都捧與蘭芽,幫蘭芽推開了半扇窗。
蘭芽憐憫地指一指菊池的肚腹:“你那柔軟的肚腸便將成為毒鬥之器皿,我迫不及待地想看,毒素彼此衝殺之時,會將你變成什麼悽慘情狀。可憐一個如花的人兒,卻將會死相悽慘,不忍目睹。”
這一番話,蘭芽講得繪聲繪色,且在語調裡格外加入了輕蔑與憐憫,菊池便終於打熬不住,遽然哭吼:“……妖孽,你,你好毒辣的手腕!”
“毒辣?”
蘭芽響亮一笑:“當是你毒殺七十二口,連襁褓中的幼童都不放過時,你想沒想過你自己有多毒辣?”
菊池淚珠迸出:“不!那七十二口,不全都是我殺的!我想要殺的,不過周靈安一人!其餘性命,全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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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
映著昏黃的燭光,吉祥替廢后梳頭,悄然從廢后鬢邊拔去兩莖白髮。
廢后瞧見了,便笑:“我已年過三十,鬢生華髮,已是自然。吉祥啊,你不必偷偷的。”
吉祥便含了淚:“……娘娘受了這些年的苦,奴婢一心想叫娘娘搬離冷宮,過些舒心的日子。娘娘卻一直這般心如靜水,不肯主動去復寵,屢屢違了太后的心意,叫太后開始轉向了僖嬪……今後,娘娘和奴婢,可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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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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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不准你死
廢后從鏡中凝望吉祥,淡淡道:“怎麼過?孩子,咱們這十數年不是也平靜地走過來了麼?就算沒有皇寵,就算沒有錦衣玉食,就算要忍些奴才的氣,但是這些年我反倒覺得過了些舒心的日子。”
廢后凝望銅鏡,鏡中光影氤氳,彷彿重映她這些年的經歷憐。
她便輕輕一笑:“雖則也曾在困頓時刻,有過片時不甘,也曾想過將來若有一日脫了這囹圄,定要全力復寵,好好治一治那些曾經踐踏過咱們的奴才……可是當這一天終於到來時,才覺得曾經的那些日子才是最心安,最平靜的。曾有的怨懟和報復之心,便也盡數都去了。”
廢后抬眼靜靜凝望吉祥;“在這後宮裡,若想鬥,隨時都能鬥,人人皆可鬥;可是鬥了卻不等於便能過得自在,即便贏了,到頭來卻發現爭來的卻未必是自己想要的。相反,在這後宮裡最難的反倒是什麼都放下,不鬥不爭。吉祥啊,咱們便繼續如從前那般安安靜靜下去吧。”
吉祥心下登時灰暗一片。
“可是就算娘娘宅心仁厚,不鬥不爭,這後宮卻也未必能容得娘娘安安靜靜。且不說貴妃對娘娘還耿耿於懷,還有太后——她老人家赦免娘娘出冷宮,本就有所圖,娘娘若不叫她稱心,就怕太后不會善罷甘休。”
廢后輕嘆一聲,攥住吉祥的手:“孩子,我不怕與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如今我已年過三十,鬢生華髮,來日又有幾多?經過了當日冊封為後,旋即又貶入冷宮的際遇,我實則早已什麼都不怕了。貴妃和太后,縱然再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