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易放過我,又能拿我如何?我一個身在冷宮、心如死水一般的人,她們難道還當真敢直接將我置於死地麼?我倒怕她們根本找不見我的把柄去。”
“我只想安安靜靜地走完這剩下的十年時光去,這一生便夠了。孩子,我現下唯一的念想是護住你,不叫你捲入那些人的陷阱裡去。而吉祥你也記著我的話,離她們都遠遠的,她們誰用什麼手段獲寵、失寵,都不關咱們的事。你不要再如上回一般,主動去招惹貴妃宮裡的人。”
“可是娘娘,您當真甘心麼?”吉祥又驚又急。
廢后垂首,淺淺地笑了:“曾經不甘心,現下也已甘心了。逢”
她在剛剛冊封為中宮,與皇上大婚之後就被貶入冷宮,這些年裡最最痛恨的自然就是貴妃,最最想不通的就是皇上對貴妃的感情……便也曾想過,十數年過來,貴妃自然又老了許多。縱然她從前能仗著駐顏有術而迷惑聖上,那麼十數年再走過來她已然年近五十,再駐顏有術還能敵得過時光雕鑿麼?
可是待得出了冷宮,再親眼見到皇上對貴妃的態度,兼之回想之前王皇后和賢妃因何失勢,她便不得不承認——皇上對貴妃的感情,竟然當真可以超越時光、超越容顏。她,或者這闔宮上下所有的嬪妃,縱然再心有不甘,卻也永遠無法取代貴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這般想來,便所有的心意全都灰飛煙滅。
這是一場不必開始就註定一敗塗地的戰鬥,她自己就曾當過最為慘烈的犧牲品,如果此時她還悟不透,那她當真就白來這一世了。
她既然註定得不到皇上的心,那麼這綿綿紅牆之內,她還有什麼好爭的?還有什麼不甘心的?不如就此死了心,青燈書卷了此殘生罷了。
吉祥便急了:“娘娘不能這樣想。就算娘娘自己已生倦意,不在乎一身榮寵,可是也總要替娘娘母家一族考量,更要為娘娘百年身後事計議啊!娘娘被貶之後,娘娘母家親眷的官職也都遭謫貶,他們都在翹首企盼娘娘復寵之日啊。”
“娘娘本為皇上元皇后,按例身後當與皇上同葬,同享太廟……而此時娘娘毫無位分,別說與皇上同葬、同享太廟,甚至——連妃陵都難入了,娘娘!”
吉祥急得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