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魯問:“到底怎麼了?”
蘭芽盡力一笑:“刑部的各位大人,真是辛苦了。”
蘭芽心下暗罵:怪不得就連皇上都信不過刑部,但凡要案刑獄都交給錦
衣衛、紫府去辦,刑部果然不爭氣!
賈魯聽不順耳,一把扯住蘭芽:“周靈安的案子,我聽說了。皇上雖說直接交給了紫府,不准我管,不過我卻也明白此案牽繫緊要。你倒跟我說說,這又跟孫飛隼能有什麼牽連?”
蘭芽搖頭:“周靈安的案子,跟孫飛隼倒未必有牽連。我的意思是,東海那邊——水闊天高,正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最適合孫飛隼這名兒了,不是麼?”
賈魯便一眯眼,緩緩道:“此事,是尚書大人親自決定,我現在已無法更改。”
蘭芽點頭:“我明白。你是萬家人,又是首輔大人的公子,於是大哥便不便公然質疑尚書的決定,否則會被指責是仗勢狂言。”
蘭芽妙目一閃:“這位刑部尚書大人,還有刑部左侍郎大人……日後我倒要親自登門拜見一番。”
賈魯攔阻:“你切莫輕舉妄動!宦官辦差可不經有司,刑部與紫府和靈濟宮最是苦大仇深,你若自己送上門去,必定不得好臉色。”
蘭芽按按賈魯手背:“大哥我明白。你放心,我不是此時便闖進門去,我會等待時機。”
刑部尚書或者左侍郎……怕是與孫志南一脈有私。
孫志南既然判為謀逆大罪,按《大明律》,他兒子便也該被斬首。可是竟然沒死,只被判流放——此事便早早已有了貓膩。
大明朝廷六部,禮部尚書鄒凱已與草原有私,若刑部再與孫志南一脈有私……那大明的朝廷,豈非可危!
蘭芽想到這裡,便朝賈魯一笑:“大哥放心,我會親眼盯著孫飛隼。大哥也替我引薦葉黑吧?”
。
葉黑見了這粉雕玉琢般的小娃娃,頗有些皺眉。
刑部上下都討厭宦官,葉黑也不例外。更何況蘭芽太年輕,就要與他討論什麼周靈安一案驗屍的所見……葉黑忍不住懷疑蘭芽託大。
葉黑的神情,蘭芽自然瞧得明白,便指尖轉著摺扇,慢條斯理道:“葉仵作可還記得曾誠之死?”
曾誠是葉黑成名以來少有的一次失手。他親手幾乎將曾誠屍首都剁碎了,竟也沒能查到切實死因,於是如何能忘?
葉黑便甕聲甕氣道:“豈能忘懷!公公提曾誠,又是何意?難道是想說周靈安一案,與曾誠同因?呵呵,公公倒是想多了——曾誠尚可見臟腑出血,可以斷定曾誠死於失血過多;而周靈安家七十二口,包括那些魚和鳥,全身上下內外都並無出血!”
蘭芽用摺扇一拍手腕,咯咯而笑:“看來葉仵作倒也甚為曾誠一案發現臟腑出血而心安——不過聽說葉仵作查驗曾誠屍首時,頗用了些非常的手段。”
“尋常仵作驗屍,驗肌驗骨,卻極少有將人剖開肚腹,再至切成了零碎的——敢問葉仵作,何以想到死因當從內裡來,而冒險動用那般的非常手段呢?”
葉黑人如其名的黑臉膛上微微有些燥熱,便道:“……是,是賈侍郎提醒,既然體表並無異常,便是內裡有因。”
說曹操,曹操便到,賈魯從外頭進來,咳嗽了聲:“……葉大哥,錯了。這路數不是我想出來的,倒恰好是這位蘭公子提醒的。”
當日賈魯怒赴靈濟宮,當面質問是否司夜染殺死曾誠。待得離開,蘭芽設計巧攔賈魯坐騎,用馬蹄鐵內隱含的鐵釘,提醒曾誠的傷不在表面而在內裡。
葉黑一聽,便訝然望向蘭芽。一張黑臉,漲得通紅。
☆、20、爬牆私會
蘭芽便輕咳了聲:“咱家年紀小,葉仵作不放心也是情理之中。”
葉黑便忙抱拳:“公公雅量,我老葉真是——沒臉相見了!”
蘭芽搖頭:“想來咱家與葉仵作也是有緣,於是才前有曾誠,後有這周靈安的疑案。”
葉黑誠意道:“還望公公指點!”
蘭芽幽幽嘆了口氣:“依咱家看來,曾誠於周靈安一家,當屬殊途同歸。”
蘭芽拎起一物,交到葉黑手上:“葉仵作,戴著咱家這物件兒,將周靈安家的屍首重新驗過。漤”
葉黑一怔:“這是……?”
蘭芽輕輕一笑:“靉靆。”
。
有了刑部的大仵作幫她驗屍,再加上她那副靉靆,自然比她親自去驗屍強了百倍。蘭芽等候訊息,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