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我娘這一生最恨的就是倭國人。就算是你,我也不能帶到我娘墓前去。”
松浦晴枝微微一晃,滿面黯然地鬆開了手:“好。讓我送你一路,到山下我便駐足,等你回來。”
碼頭處處人頭攢動,一個腳力模樣的男子從煮雪身邊走過。彷彿無意間抬眼望了一下他們兩人。
煮雪便微微一顫。
她隨之伸手推開松浦晴枝:“好。時辰不早了,我們早去早回。”
。
煮雪疾步斂衣而行,登上海邊小山。
漫天月色,孃的墓碑面朝大海,遠處便是東瀛列島;背倚青山,綿延千萬裡都是大明的土地。
松浦晴枝信守諾言,只停步在山下。
煮雪顧不上向娘磕頭,連忙朝周遭低聲呼喊:“風?”
悄然無聲,林中走出墨色身影。正是之前那腳伕打扮的人,便是息風。
煮雪這才長舒一口氣:“我終於能見著你,太好了。”
煮雪將前後事都說與息風,著重說了孫飛隼曾上天龍寺船與菊池一山談買賣,還有松浦晴枝接下來想要利用建文餘部與朝廷換取更大利益之事。
息風一聽也面色一變:“糟了。”
煮雪急得搓手:“可是此時大人卻恰巧不在,京中縱然還有花,可是花在皇上面前並無分量,無法在京中坐鎮!這該如何是好?”
息風咬牙:“更何況此次是擺明了朝堂一齊發難。禮部鄒凱、刑部尚書韋莊,此外恐怕還要加上大理寺和都察院。”息風說罷皺眉:“或者還有大內的人。”
煮雪漸漸冷靜下來:“京中既然這麼多小鬼作祟,那咱們便決不能叫松浦晴枝北上進京!”
息風轉眸望來,目光幽深:“唯今之計,最利落的法子只有一個……”
息風卻說到半截兒,沒繼續說下去。
煮雪便愴然一笑,垂下頭去:
“風,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目下最好的法子只有一個:殺了松浦晴枝!”
。
息風卻目光深沉,別開頭去:“若作此事,雪你是最佳人選。可是,你捨得麼?”
之前松浦晴枝與煮雪之間的情狀,息風全都暗暗看在眼裡。到了山下松浦晴枝還不捨放手的模樣,已然十足十是陷入愛河的少年。
煮雪輕輕閉上眼,忍住眼淚。
她緩緩道:“風,你說什麼呢?你難道沒看見,這是在我娘墓前麼?我答應過我娘,一定會一輩子痛恨倭國人,絕不原諒他們。松浦晴枝就是倭國人,我有什麼捨不得?”
息風也是皺眉,便道:“稍後我來動手。你下山後引他朝揹人的地方去。”
煮雪心下一冷:“憑什麼要你來動手!風花雪月四人護持大人身畔,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任務。風你現下的任務是看好官船,作為大人和蘭公子的後應;對付倭國人,本是大人給我的差事!”
息風目光深沉望來:“雪,不必自苦。”
煮雪驀地發瘋,朝息風揮舞起手臂:“你憑什麼說我自苦!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沒有!”
她凝望著母親的墓碑:“咱們四個都發過誓,要將自己的性命都交給大人。憑什麼你們都能做到,卻不信我能做到?風,我再說一遍,這件事我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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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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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毀了自己(3月4日更1)
息風垂下眸子:“雪,此時我願意相信你;只是,大人的安危半點都容不得失手。你對松浦晴枝有情,縱然也有恨,但是隻要動手時哪怕一絲一毫的遲疑,便也可能徹底斷送良機,斷送了大人的大業!繽”
月光穿過林葉,罩在息風面上,宛如寒霜。
和藏花相比,息風更有大局觀,顯得沒那麼陰狠。可是此時此刻看上去,他的氣度分明與司夜染如出一轍。
“便如蘭公子,雖然與大人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卻也因為一個‘情’字矇蔽了雙眼,非但再殺不了大人,反而全心全意替大人著想。”
息風調眸望向煮雪:“雖則你我站在大人立場上,自然樂見蘭公子如此;可是於松浦晴枝和你的事上,咱們卻又是全然相反的視角。雪,你自以為比之蘭公子又如何?”
煮雪羞惱揮拳:“……我自以為,在這件事上我興許能比得過蘭公子去!”
息風依舊不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