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還有一個!!!”
書雁聽不懂這句話,那是蠻夷之族的語言,但這野蠻的語氣卻令她心中驚恐萬分,直覺告訴她——現在的自己處境很危險!
她立刻重新躲回箱子中,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透過縫隙她看到,幾個強壯的蠻夷士兵闖了進來,見到地上的屍體皺了皺眉,卻並非出於憐憫,而是恰恰相反,惱怒所有的肥肉都被自己的同伴所搶,自己來時則任何便宜都無法佔到。
“我剛剛明明看見這裡還有一個女娃娃!”
幾個人不甘心就這樣放棄,終於將目光鎖定在了書雁藏身的箱子上。
“砰!”
為首的人用力一腳踹倒了箱子,書雁的身體露了出來,那幾個人就像獵人看見獵物終於被捕獲了一般,眼神似乎都在冒著光。書雁驚叫一聲想要逃走,卻被其中一個人狠狠地抓住了手臂。她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很輕易便被那個男人壓在了身下。另一個人摁住了她的頭和肩膀,她側過頭正對著雲琴姑姑至死也未曾闔上的雙眸,彷彿在對上天控訴:“難道就連一個八歲的孩子都不放過麼?!”
書雁無力掙扎,只感覺到下身傳來一陣痙攣的疼痛,屈辱和痛苦讓她幾乎要昏死過去,可是來不及她昏死,下一個人在她身上製造的新的痛苦又令她真真切切地感受著自己此時地獄般的處境!這個八歲的孩子,哭喊得啞了嗓子,卻還在拼命地掙扎,這些人煩了,拿出繩子將她雙手捆住吊起來,火辣辣的巴掌扇在她臉上,留下一道道紅印。接著,他們繼續在她身上發洩,一個人在蹂躪她的時候,其餘幾個人圍在邊上就像在欣賞好戲一般地看著,笑著,一個人結束就下一個人上前,如此一個個地輪下去。開始的時候,書雁哭得撕心裂肺,慢慢到最後,她似乎像是麻木了,沒有知覺了一般,彷彿與空氣融為了一體。
當他們的慾望在這個八歲孩童身上得到了一一滿足後,為首的人解下了繩子,將赤…裸身體滿身淤青的書雁扔進了院中的湖裡,揚長而去。
寒冬臘月,冰冷的湖水侵蝕著書雁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可即使是這冰冷的水,也再也洗不乾淨她身上的恥辱!
在那一刻,她突然很想活下來!
她拼命向上遊,努力伸出手臂抓向上空那越來越清晰的光亮。蠻夷之人並不知道,炎國家宅中的湖往往僅作觀賞,並不深,書雁在一片冰冷中摸到了壁,拼進自己身體的最後一絲力量爬了出來,全身溼透,令她打著哆嗦。可是她心中卻彷彿有火焰在燃燒著!這團火焰足以將天地萬物燒為灰燼!
在那樣一個時代,這樣的屈辱足以令任何一個女子帶著羞恥自盡,可是她偏偏要活下來!如果她就這樣死了,那麼這些承受過的恥辱就這樣被掩埋了麼?!憑什麼她要用自己的死去掩埋那些禽獸不如之人所犯下的滔天罪行!!!
她一個八歲的孩子,沒了家人,也沒了清白,卻還想在這亂世中活下去。終於,她流落到了青樓。
青樓的老鴇見她進來時悽慘的樣子,也沒有問,只是喚人給她洗淨了身子,換了身乾淨的衣裳。一切做好之後,老鴇看了一眼:“長得還行。”
書雁便被老鴇留在了青樓。
老鴇問:“你叫什麼名字?”
書雁沒有回答。書雁書雁,鴻雁傳書,這個名字裡包含了父親對母親刻骨銘心的愛,可是現在呢?母親被姦汙,父親被殺害,甚至死無全屍,頭顱被人割下。她自己也受盡了屈辱,如今流落青樓,她有什麼臉說出自己的名字?!甚至哪怕是在心裡念起書雁二字,她都覺得是對父親和母親那段感情的褻瀆!
“算了算了,以前叫什麼也不重要。”老鴇見她不說話,便扯著尖細的嗓子道:“以後,你就叫承歡吧。”
建陵末年,冬。在這一刻,這世上再也沒有書雁。京城的青花樓中從此多了一個倚欄賣笑的女子,承歡。
是年,新帝登基,定國號崇封。崇封元年,皇帝派大臣與蠻夷簽訂友好協議,承諾十五年內二國絕不開戰。
當兩國休戰的訊息傳到青花樓中時,承歡發了瘋一般拉住小侍女的衣領,“不開戰了?!那這些曾經被蠻夷欺侮過的人,他們的仇誰來報?!就這麼算了,就這麼停戰了?!!!”
比她年長几分的另一位姑娘,也是當時青花樓的頭牌雪蝶,聽見她的叫喊,搖了搖頭,“傻丫頭,皇上愛好和平,能避免戰爭就避免戰爭,你不知道麼?”
承歡無力地從牆角滑落,淚水沾溼了衣裳。
崇封五年,承歡十三歲。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