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1 / 4)

小說:墨染山河 作者:北方刷刷

著揚起的衣袂一齊在黑夜中飄動。

終於,在馬兒的長吁之中,他抵達了皇宮。

高大的城牆,璀璨的宮燈,森嚴的牆壁,琉璃的瓦頂,飛簷上的金龍即使在黑暗中也依舊熠熠閃耀,彷彿在下一刻就要騰空而去。

硃紅漆門大開,皇帝的內侍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蕭將軍,您終於到了。”李總管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太監的聲音,陰柔尖細,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蕭子墨低沉沙啞的回應:“嗯。”

李總管引著蕭子墨去了皇帝的寢宮。黑夜裡,寂靜的皇宮中只聽得二人的腳步聲。夜風吹得樹葉發出窸窸窣窣之聲,仿若鬼魅的哀號,在祭奠著逝去的亡靈。廊腰縵回,簷牙高啄,可是表面光鮮的背後,又是多少腐朽和含冤的靈魂在午夜飄蕩。

皇宮,何嘗不是一座沒有硝煙的戰場。

有時它甚至比戰場更慘烈,因為將士戰場廝殺,為信仰而戰,身雖戰死,那一腔赤誠的靈魂卻永垂不朽,即使一個人倒下,卻總有身後的人繼續衝向前線。而皇宮卻恰恰相反,多少人活著,卻早已如同行屍走肉,這豈非比在沙場馬革裹屍的下場更為悽慘。

進了內殿,李總管退了下去,皇帝蒼老的聲音傳來:“蕭將軍來了?”

可是這蒼老聲音的主人,其實並不老。

龍袍加身,讓眼前的人看上去有幾分威嚴,但那兩鬢青絲中夾雜的白髮與額間的皺紋卻將原本並不算年老的他顯得格外滄桑。一國之君,日理萬機,所要承受的東西不是常人能夠體會的,若逢太平盛世,倒也是大展宏圖的機遇,只是此時的國家正處於風雨飄搖之際,悄然瀰漫的戰火早已讓他心力交瘁。

“微臣參加皇上。”蕭子墨頷首行禮,卻絲毫不顯卑微,清冷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深宮中聽來沉穩有力。

“不必多禮了。”皇帝親自起身相迎,“將軍請坐。”

蕭子墨落座後,皇帝端起了一杯茶,便直入了正題:“這次匆忙把將軍從天山召回來,確是有要事同將軍商議。”

蕭子墨鳳眸幽深:“皇上請講。”

“就在幾日之前,克孜達突然派來使臣密訪。”皇帝特意加重了“密訪”二字的語氣,“並非公開的訪問,此事赫巴與鄂戎皆不知情。”

聽皇帝提到赫巴與鄂戎,又強調是密訪,蕭子墨已近乎猜到了情況,只是這情況實在出乎他意料,乃至他不敢妄下定論,便只是愕然道:“難道……?”

“克孜達,欲投靠我方。”皇帝緩緩道。

蕭子墨俊眉緊鎖。近些年來隨著氏族部落接連分封建國和相互吞併,以往的蠻夷之族現已逐漸發展壯大,特別是赫巴、鄂戎與克孜達三國,分別對炎國西、北、東三面形成半環型包圍之勢,就地理位置而言,炎國佔據不利地位。只是北部炎國與鄂戎接壤地帶,有前人修築的城牆相隔,並且已被蕭子墨派重兵把守,鄂戎若要直接南下,勝算極小,只能透過赫巴或克孜達,沿天山自西南下或沿海自東南下。

不久前中秋之夜的碎葉水一戰,赫巴夜襲卻反被埋伏,而且當時蕭子墨親自領兵駐軍天山,所以若是透過赫巴自西南下,炎軍必然早已有所防備,一輪偷襲不成便是徹底喪失主動權,若炎軍在赫巴休整之際從京城大量增調援兵,這一仗赫巴便要輸得慘烈。

所以,當時臨走前他和元霜分析,蠻夷這次若要南下,定然是依靠克孜達水上舟師的力量自東南下,直攻京城。

可是現在,克孜達居然倒戈,這是所有人都萬萬沒有想到的!

“將軍有何想法?”

蕭子墨略一沉吟,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低聲問道:“依皇上所見,當下我方的政治形勢如何?”

皇帝長嘆,咬牙說出了四個字:“內憂外患。”

內憂,外患。

就是這四個字,其中包含了多少辛酸、無奈與憤怒,除了他自己,再沒有任何人能夠體會。

聽聞此言,蕭子墨垂下眼簾,不動聲色繼續問:“皇上所指內憂……”

“陸鴻濤勾結蠻夷,此事我早已知曉。”皇帝眸中似有火光噴出,卻盡力壓制住,顫聲道:“可是……可是朕,卻沒有辦法動他。”

蕭子墨鳳眸幽深,這答案似乎已在他意料之中。

臣子背叛,一國之君卻無能為力,聽起來是多麼可笑,可是蕭子墨卻無法對眼前的人產生絲毫嘲諷,因為他比誰都清楚,這並非是皇帝懦弱,只是一朝政變,積重難返。

如今的陸家早已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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