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堅定如磐石,鳳眸中的寒光比刀鋒更加凌厲。
☆、第七章 將門無情
蕭子墨離開皇宮之時,黎明尚未升起,幽深的宮廷依舊籠罩在夜色之中。一盞盞宮燈在夜風中流光明滅,皎月的清輝為之黯淡失色。
踏出宮門,他卻突然又轉過身來,深深凝望了一眼這古老的宮牆。炎朝建國,已有百年,在這蒼老的牆壁上,早已被歲月刻下了一個王朝興衰的印記。如今的炎國,風雨飄搖,看似華麗的宮殿,早已被瀰漫的硝煙悄然籠罩,一朝開戰,烽火連綿,昔日的輝煌終究只能化作斷壁殘垣,徒留後世之人的扼腕嘆息。
沒有人知道,這是否是他最後一次看見這樣的皇宮了。
然而蕭子墨並不是矯情之人,在他眼中,對於每一場戰爭,如果總是先去設想戰後的滿目瘡痍,或是總是以損失慘重作為預估的結局,那麼他打這場仗還有什麼意義。他決定了要打,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贏得戰爭的勝利,無論過程如何慘烈。在他眼中,這就是戰爭,用流血的方式進行國家之間的對話和博弈。和平解決國家衝突,不是沒有可能,但那是文臣之事, 他作為大將軍,永遠只為戰爭而存在。
用戰爭鍛造和平,是他的手段,也是每一支軍隊的使命。
這一點,他不像他的父親,正如蕭靖安願意順應自己的命運,而他卻從來只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一個轉身,他便不再回頭,翻身上馬,在夜色中漸行漸遠。
身後,宮門緊閉的聲音因環境的寂靜空曠而拖起了長長的迴音,在黑暗中聽來無比蒼涼。
蕭子墨沒有再去找慕冰,而是回到了蕭府。
當他騎馬抵達蕭府時,天已微亮,蕭府中有個別起得早的下人,已經開始一天的忙碌了。
當開門見是蕭子墨回來了,家丁的臉上瞬間露出了驚喜和激動的神情:“將……將軍!”正欲通報,他卻攔住了他,只是淡淡道:“天色尚早,莫要打擾到了他人休息。”說著,他便自己走了進來,吩咐家丁牽著他的馬下去了。
他回到臥房,躺在床上,想著回京短短几日以來經歷的種種,有些疲憊地閉上了雙眼。本想安靜躺一會兒,卻聽見門外傳來了細微的聲響。
似乎有人想走進他的房間,卻在門口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離開了。
門外的人是誰?
似乎是他熟悉的感覺,可是他不敢確定,下床推開房門,門外卻早已沒有了那人的蹤影,他便尋著這一絲細微的動靜和氣息走了出去。
這氣息他是那麼熟悉,讓他幾乎能夠在腦海中勾勒出那人在他房間門口徘徊著,嘆息著,卻最終還是悄然離去的落寞身影。
一縷蓮香的氣息,落在他的呼吸間。
只是他沒有想到,很快,這縷馥郁的蓮香芬芳便糾纏在了一片苦澀的藥味中。
他走進後廚,發現雪蓮竟然在煎藥,手上還拿著扇子煽火,濃煙燻得她直流眼淚,她就用另一隻袖子一直擦眼睛。因為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活兒,她的動作看起來很笨拙,但神情卻又無比專注,以至於他已經站在了她身後她卻完全沒有發現。
直到他突然伸出了修長的手,將她煽火的扇子一把奪了過來,她才驚訝地回頭,在看見他的一瞬間眼眶突然溼潤,不知是濃煙的薰染還是其他的情緒,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傻瓜,這些活兒交給下人去做就好了,你怎麼自己在這裡煎藥?”他的聲音,低沉有力,直擊著她的內心。
“你回來了……?”她似乎還沉浸在他突然出現的驚訝中。
“嗯。”他扶著她起身,望了一眼她正在煎的藥,低聲關切道:“生病了?”
“不是我,是……”說著,她似乎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小聲道:“是……是蕭老夫人。”
蕭子墨的瞳孔立刻縮如針尖!
“我娘?!”
“嗯。”雪蓮咬緊嘴唇,“前些日子你突然不見了,蕭老夫人擔心你的安危,已是日不能寢夜不能寐,直到慕冰哥哥突然來告訴我們,你只是受了點輕傷,沒什麼大礙,我們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可是沒想到……”
蕭子墨眉頭緊鎖,“怎麼?”
“沒想到,這時居然突然傳來訊息,說陸小姐……”雪蓮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神色,生怕戳痛他的傷口,“說陸小姐,馬上就要嫁給楊大人的兒子,楊景文公子了!”
蕭子墨鳳眸一挑。對於此事他其實並不驚訝,畢竟陸鴻濤一直在將自己的女兒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