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
登雲心裡咯噔一聲,伸手掀開簾子往裡瞄了幾眼,雞翅木的寶瓶隔斷後隱約見男子立在坐著的女子身後挽發擦拭,倒沒有別的動作,她稍稍鬆口氣,收了手回來,扯著思華到一邊,小聲道:“盯緊了吧,姑娘這姿容就是神佛來了也是要動凡心的,三爺可還在孝裡呢,一點差錯不能出。”
屋裡,龔炎則把著綢緞一般細軟的頭髮,邊用乾毛巾吸著水珠子邊細細把玩,不時穿過指縫舉到鼻端聞一下,是淡淡的花香,他把袖子抖落到春曉跟前,道:“你聞聞爺身上什麼味兒。”
龔炎則身上穿的一向是燻的龍涎香,還能什麼味兒?
春曉清淺的聞了,道:“龍涎香。”
“不是,你再仔細點聞。”龔炎則頗有些期待的命令道。
春曉微微蹙眉,心說:這人又要做什麼,怕不是在我身上找樂子呢?想是想,卻也聽話的又聞了聞,搖頭,疑惑道:“三爺到底要說什麼?直接說就是了。”
龔炎則本來以為春曉會聞到他身上的茶香,進而問他吃的什麼茶,在哪吃的,順理成章的就能叫她知道今兒沒再去胭脂花樓,也叫她安安心。
可春曉卻是聞不出來,這就不好往下說了,總不能讓他一個爺們特特的提起這事來說,倒顯的刻意討好。
“無事。”龔炎則悶聲說完,就見春曉嬌容仰著還盯著自己看,心思一動,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再自然不過的就說:“今兒去茶樓說事,爺是想讓你聞聞身上可染了茶香回來。”
春曉愣頭愣腦的半晌回道:“哦。”
“哦什麼?”話既然說出去一半,接下來的話說起來似乎也不那麼難了,低腰摟著春曉的肩膀,把臉貼過去,耳鬢廝磨,“爺今兒沒去花樓,這份心你得收下,以後你要去見誰,得有爺陪著。”
春曉詫異,斜著眼睛看過去,卻只見他泛紅的耳邊兒。
“應一聲來。”龔炎則氣息有些重的催促著。
“哦。”春曉把視線慢慢移開,心裡覺得好笑,又有些暖,臉上卻刻意冷淡的應了聲。
龔炎則貼著春曉柔膩香甜的身子,一會兒的功夫就惹的自己身下躁動,恨不得一口將人吞了,強忍著灼熱的脹痛,深深在她脖頸間吸了口香氣,站直身子,轉身往淨房去了。
不一時春曉就聽淨房傳來水聲,一愣,忙起身過去,朝著門裡急道:“三爺要沐浴讓丫頭們抬水來,那浴桶裡的是我用過的了。”
“不用抬水。”隨後再沒說話。
春曉臉紅的跺腳,卻是無法。
而後龔炎則換了乾淨的衣裳出來,春曉就一直覺得臉熱,偏龔三爺還要過來說:“聞聞,有你身上的香味。”更叫她又羞又窘。
晚些時候兩人一道用了夜宵,仍舊分東西屋歇下不提。
轉天頭晌有郎中來給春曉手腕換藥,道:“似乎有點長歪了,姑娘忍忍,老夫要把骨頭正一正。”
春曉也覺得這手腕裡頭跟有蟲子蝕骨一樣,疼癢起如何撓也不痛快,怕真是長歪了,忙忐忑的讓郎中矯正,郎中第一次來給她擦藥包紮時,見她吭都沒吭一聲,以為她是個剛強的,所以當真就這麼硬生生掰了一下,可把春曉疼的不行,當即尖叫了一聲。
原本走在院子裡的龔炎則聽到動靜,嚇的心臟都停跳了,竟是跑進屋的,見是春曉在治療手腕,當下鬆口氣,卻是臉都沒有了血色,橫眉立目的衝著郎中來了,“你怎麼看傷的,把人弄的比傷了的時候還疼。”
傷春曉的時候,是先聽到骨裂的聲響才聽到春曉悶哼一聲,其實他也知道,那是春曉犯了倔勁兒,別說掰折了手腕,就是碾碎了她也不會求饒的,就這一點自傲和硬骨頭,是他見過所有女人中都沒有的。
郎中何常不是這樣想,他也以為春曉能忍住痛呢,現下只得苦著臉與龔炎則又解釋了一回骨頭長歪的事,後頭給春曉在手腕墊了一塊竹板用繃帶纏好,如此簡易的固定住有利於骨頭恢復。
這時春曉臉上已全是汗,郎中走了一會兒了她還疼的小聲抽氣呢。
龔炎則坐過去,也不敢碰她的手,只道:“估摸是前兒遊船時不留意碰到了,不然不會長歪,你放心,這一回勢必恢復的完好無損。”
春曉看著那隻傷手,喃喃道:“再如何恢復的好,也不是早前的樣子了。”
龔炎則只當她在埋怨,畢竟是他弄傷的,臉色便有寫訕然,道:“這也是個教訓,你以後說話在掖掖藏藏的還要吃苦。”說罷不自在的哼了聲,見春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