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雲,雲便來了……,怪不得她害羞。
先不說少年少女情丨事,只說春曉用紗幕包住半張臉,只露出胎記的一面,身上又穿的嚴嚴實實,戴好兜帽,隨著一家弔唁來的鄉紳出了府門去,龔三爺出行必定是浩浩蕩蕩,到街上一打聽就知道他走的哪個方向,結果一路跟過去,竟是出了西城門。
春曉便也跟著出了城門,此時年關將至,城裡城外十分熱鬧,人丨流擁擠,充耳是鼎沸的人聲。
她獨個站在人群裡,看了看身後的城門,又看了看身前的人潮,心頭沒來由的一慌,原來想到能離開三爺的第一感覺不是以前的鬆口氣,反倒是酸澀害怕。
許是因著悲傷佔據兩個情魂位置,所以她總感覺難受,可此時卻也認清了一件事,她是越來越依賴三爺了。
春曉咬了咬唇角,理智告訴她,這樣很危險,但她凝著步子半晌,還是尋了三爺的蹤跡追去了,並不曾就此逃走。
路人見她紅著眼睛問路,都比較熱心,以為小姑娘是與親人走散了急的正在哭,畢竟過年的時候柺子也多。
“這條路若不去上清觀,再往前走百八十里地都沒什麼去處,或是去小渡口,護城河分支過來的,那裡臨水有個小村子。”
春曉謝過路人,就奔著上清觀去了,在上山前,見到有幾家茶肆、酒肆,她也走的渴了,進了一家茶肆,放了十兩銀子在櫃檯,借人家午休的裡間吃了口茶,墊了些點心,待從裡間出來,把臉上淚水擦乾,疾步出門。
掌櫃的抬頭看了眼,又低頭扒拉算盤,嘴裡嘀咕著:“醜人多作怪,有寬敞的屋子不坐,非要去裡間憋屈著。”
春曉卻是聽不到人家怎麼說,總不能讓人見她走一路哭一路,吃個茶也要落淚一番。卻也琢磨,既然專注就能不流淚,倒可試著讓自己很快專注一件事,快到不讓人察覺。
於是她見樹看樹,見路看路,盯著這些東西不放,倒覺得自己猶如行走在畫中,不論是日頭西斜的殘景,還是崎嶇山路的荒涼,越發感覺自己行跡無痕,嵌入畫中,看樹她是樹,看路她是路,竟似超越凡塵的意境。
雖覺新鮮,上山卻頗為不易,待見山門,她渾身都被汗溼透,冷風一吹,頓時打了個寒顫,但見山門關著,春曉左右看了看,想道:難不成十里堡一夥人鬧的這裡如此冷清了?
忽地餘光裡就見山門旁有那些粗壯的扇狀大樹後有人探了探頭,雖動作極快的縮了回去,但如今春曉專注力驚人,樹葉掉落的軌跡也能撲捉,何況那人探頭後是喘息了兩數才縮回去的。
春曉心下警惕,耳邊是呼呼的風聲,看似死寂的山門,竟藏了妖魔鬼怪般叵測。
就在這時,禁閉的山門動了動,有人在裡頭撥弄門閂,春曉立時緊繃了身子,兩腿繃力,只待一時不妙就跑。
山門開啟一條縫,同樣是鬼鬼祟祟的探出一個腦袋來,細看是個頭戴綸巾的小道士,他一眼就看到春曉,驚了一下,隨即壓低聲音問,“你做什麼?”
因‘胡思亂想’,春曉還沒說話先落了兩滴淚,舉手抹了,就見小道士精神一凜,縮著膀子道:“你是來尋人的吧?”
春曉下意識的點頭,她是來尋龔三爺的。
小道士驀地縮了回去,‘哐當’關上了大門。
春曉眨了眨眼睛,心道:怎麼回事?
不一時大門又從裡頭開啟,這回縫隙大了很多,竟露出個婆子來,那婆子招手讓她過去,道:“快來吧,人快不行了,娘子緊著見最後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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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何為倒黴
冷不丁的聽到什麼最後一面,真把春曉嚇一跳,她如今情魂缺失,情緒極易躁動,忙問,“什麼最後一面,出門的時候人還好好的……”猛地住嘴,驚醒這婆子說的不一定是三爺,可眼淚這會兒已經落的急了。
那人跨過門檻,伸手來拉春曉,春曉剛要閃開,卻見門裡還有人,不是小道士,是個彪形大漢,眼神銳利的往她身上打量,再一掃,山門旁高樹後,又有竄動的影子。春曉一時不敢輕舉妄動,被婆子抓住了手臂。
婆子拉著她進來大門,那大漢並不曾忌諱的避開,瞅了春曉兩眼。
春曉裝作驚慌,往婆子身後躲了躲,那婆子伸手拍了那壯漢一巴掌,嗔怪道:“娘子面小,也叫你胡亂瞄的!叫猴子兄弟看到要火的。”
那漢子收回目光,道:“如今不是咱們圍著上清觀,是有人圍著咱們,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