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氣強,更比洗衣房做粗使強百倍,倒也志得意滿,揚起眼角對夕秋道:“用心侍候著,若姑娘有半點閃失,仔細你的皮。”
夕秋不悅,孫婆子又不是教養嬤嬤,卻老是用那雙挑剔的眼睛盯著這院裡的人,除了姑娘,恨不得要數落福泉幾句才顯她能耐,但又不能頂撞,便不鹹不淡應了聲,扭身進屋。
門簾隔斷視線,孫婆子也覺無趣,端了乾果碟子出屋,要尋錢婆子絮叨,一條腿才邁過門檻就見一道人影閃過,看身形是個女子,她忙喊道:“那是誰?”又跟著追了幾步,只那人反而聽見動靜跑的更快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沒影了。
孫婆子狠狠啐了口唾沫在地上,高聲罵道:“偷雞摸狗的小賊娘,到你馬王爺眼皮子底下齷蹉來了,別讓老孃逮到,逮住了剝了你的衣裳吊著打!看你還敢不敢做見不得光的下作事兒,哼。”
夕秋推開窗探頭,孫婆子扭頭道:“指不定是哪個山精樹怪派過來的小妖探敵情,沒事,有我孫婆子在,她就別想落了好去!”
夕秋聽明白又縮回頭,要關窗,就聽春曉道:“開著吧,天兒挺好。”
孫婆子聞音知雅,閉上嘴不再罵了,省的擾了主子雅興。
春曉安安靜靜的坐在窗前,仰頭看天,天高雲淡,偶爾有些鳥兒飛過,卻都不是獨行俠,難道這預示著,單憑自己的力量是得不到自由的?若是有人能幫她一把就好了,比如……龐九爺?
想到與幻境中清清冷冷同樣神色的一張臉,春曉便抑制不住的悸動,龐白說一共見了六回,不對,算上方才,是七回……,心又開始亂跳,如同踹了一隻小鹿,春曉慢慢按住胸口,又有些驚疑不定,這份悸動到底來自如今的她,還是迷幻般前世的她?
以後如何再見龐九爺?他對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她正痴痴傻傻的想著,忽就見院子裡進來兩個婆子外加一個身穿道袍的尼姑,那道姑手持浮塵,甩浮塵先打了個輯,對身旁的兩個婆子說:“雖沒近前看,這麼遠遠望著已覺不妥了。”
穿褚色褙子的婆子立時道:“師太快請近前看仔細。”
於是這三人徑直走到春曉發愣的窗前,那道姑長的很有幾分姿色,偏做神仙姿態,上上下下盯著春曉看一回,道:“姑娘可是屬虎的?”
春曉哪裡知道什麼屬相,且也驚愕,不答反問,“你們是誰?怎地如此失禮?”
兩個婆子面色訕訕,道姑卻有些傲然的一甩浮塵,仰著頭看向別處。
褚色衣裳的婆子道:“姑娘莫惱,老奴兩個是在老夫人身邊侍候的,她姓王,老奴姓齊,老夫人的吩咐我們二人領著這位上雲庵的庵主,上雲師太來為姑娘相面。”
“相面?”一時都聽見動靜,孫婆子與夕秋湊了來,一個在窗外,一個在屋內,夕秋立在春曉身旁不解道。
上雲師太道:“紅綾姑娘身懷子嗣,卻常不能安睡,老尼之前看過風水格局,發現是青龍擺尾,致使孩子與老夫人都不得安穩,如今睡在青龍尾巴上的冬晴園空了下來,老夫人那裡已好了許多,只紅綾姑娘還是不妥,便又請老尼來看,老尼耗費功力本不想下山,紅綾姑娘心誠,願獻十年壽命保住小公子,老尼心懷仁愛,這才再度出山,如今看正是姑娘命盤白虎,與小公子的蛇屬相相沖,攪的小公子不安生。”
春曉越聽臉色越冷,孫婆子已經忍不住,忙問:“那要如何破解?”
上雲師太蹙了眉頭,裝腔作勢的捻動手指,半晌才嘆氣道:“苦不得要姑娘遠遠離了方好。”
孫婆子驚呆,夕秋也張大了嘴,看著春曉,不知怎麼辦好。
春曉卻是不信,腦子立時反映出許多神棍騙人的把戲,看來前世她就明白其中門道,即便不精通,也並非無知婦孺,人家怎麼說怎麼信。
齊婆子為難道:“不若先請姑娘住到府外,等小公子落了地,奴婢們再接您回來。”
上雲一想紅綾許給她的八十兩銀子,便想再賣些力氣,將春曉剔除個乾淨,便道:“恐怕不成,小公子成人之前只怕不宜與春曉姑娘碰面。”
孫婆子急了,夕秋也慌了,這麼說是要攆姑娘滾蛋呢。
春曉呢,第一反應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竟然這麼輕易就能出府了,管它什麼名目,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忍住心底興奮的笑,面色裝出悽悽道:“如此……只有我避開了,也是應該的,那……。”
未曾說完,就聽一人高聲道:“應該什麼?避到哪去?這麼說祖宗牌位也得挪出去,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