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尋無蹤,一直走到廂房門口,他遺憾地收斂心神。剛準備大搖大擺地邁進去,卻敏銳地察覺到窗邊樹下有人。輕手輕腳地挪過去,他看到了一抹熟悉地湖藍色裙角,當即他不受控制地靠過去。
羅煒彤一邊舔著手指,半天好不容易在密厚的窗戶紙上浸出一個眼眶大小的洞。剛準備看好戲,就被突如其來的人影嚇得險些一拳捶碎窗戶紙。
待看清人影她心下奇怪:“世子?”
周元恪故作瀟灑地開啟扇子,毫無心理負擔地趴在小丫頭開挖出的窗洞上。正打算朝內看去,一隻溫熱滑膩地小手伸過來,力道不大不小地把他頭撥到一邊,腮幫子鼓起眼睛一白,明晃晃對他強盜行徑表達鄙視之意。
第35章 微蓉劫
羅煒彤還不知,表姐痴心她兄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即便知道,結局也沒什麼不同。表姐想長久地呆在她家,除去嫁給兄長外別無它法。
這會她還不算清楚,不過雖然她與徐夢瑤一見面就免不了打嘴官司,但兩人感情很好。那日拜訪外祖家,請安過後兩人去閨房說話,她便用那張利嘴把羅薇蓉貶得一文不值同時,順帶把冰嬋紗衣裙剩餘邊角料,拐彎抹角塞到羅薇蓉手中。
以至於這會,見提及兄長時她那臉喜悅之情,一時之間她不願道出真相,親自打破夢瑤痴戀。可這般隱瞞下去,她又覺得於心不忍。心煩意亂下,她下意識向僻靜處走去,走著走著便到了一處極為隱蔽所在。
剛想遠路返回,突然她聽到熟悉女子的聲音:“德音姑娘不是安昌侯世子多年的姘…頭?到頭來竟由著他壞我大事。也是,誰會真拿婊…子當回事。你們這種下賤之人,便是皮相再美又如何,金陵城中最紈絝的公子哥也只拿你當玩物。”
似乎要將功敗垂成的全部不甘發洩出來,羅薇蓉聲音中蘊含著讓人不寒而慄的惡毒。
“小姐,太夫人突然頭暈,派奴婢知會您一道回府。”
“沒用的東西,竟然連個丫頭片子都收拾不了。”
丫鬟囁嚅道:“三小姐那一身怪力,便是那樂師都招架不住。”
“明日便將你送到莊子上,也與那奸…夫在黃泉路上做一對鴛鴦,給我滾出去。”
羅煒彤本不欲聽人牆角,但這會她卻來了興趣。短短几句話她便聽出兩點,今日之事有教司坊頭牌德音參與;且“黃泉路上作伴”,難不成小娃娃兄長會被人滅口?
餘光看向廂房旁邊茂密地榕樹,還有榕樹下那扇窗戶,她貓兒般踱步過去。剛隱藏好,廂房門開啟,方才被諸人捉姦在床的丫鬟紅腫著雙頰走出來,神色灰敗低頭向外疾步走去。
而後房間內傳來響亮地巴掌聲,聽力道比方才羅薇蓉打丫鬟要大上許多。
“你個婊…子……”話音未落又是清脆地響聲。
羅煒彤徹底來了興趣,羅薇蓉素愛信口開河,什麼有的沒的都能從她嘴裡傳出來。雖然她話不多,但幾乎每一句都惹人生厭。有那麼幾次,她都想那祖母繡花縫上她那張臭嘴。
如今縫不上,而是直接換成耳光。雖然只隔著一堵牆,聽聲音也能分辨出力道不輕,她期待眼見為實一把。
瞅準窗戶紙顏色略深之處,舔舔中指她一圈圈向上塗。無奈涼國公府門第太高,就連廂房看似纖薄透光的窗戶紙,實則也是用上好地軟木木漿做成,戳起來並不容易。
就在她打算放棄時,房內傳出德音的聲音:“我是婊…子?那你這甘願入三王府為妾,如今甚至都不一定能跨過王府門檻的官家小姐,如此自甘下賤,豈不是連婊…子都不如?”
“你!你是什麼身份,竟然如此膽大妄為。”
又一聲清脆的巴掌:“你又耐我何,難不成你欲要全金陵都知道自己被個婊…子任意欺凌?”
說得太好了!羅煒彤決定,今日即便她捅不破這層窗戶紙,也要推開正門光明正大地看戲。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在她耐心幾乎告罄之際,韌性十足的窗戶紙終於露出一隻小洞。
“你……”
羅薇蓉“你”了半天,始終想不出合適主意。公然報復更多是在丟她臉面;私下僱人潛入教司坊劃花德音臉?教司坊那種地方,最不缺地便是這種晻髒之事,沒等人進去可能那邊報復之人已潛入伯府;像對付庶長房那般散佈留言?教司坊頭牌,又有何名聲可言!
思來想去,她無奈地發現,德音竟比泥鰍還要滑不留手。
她的這般苦楚,羅煒彤自是不知,如今她一門心思想著欣賞她狼狽之姿。窗洞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