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個手勢指指外面,示意出去談。這裡好幾個助理,還有護工,人多嘴雜的,白哥相當有分寸。我一做暗示他就明白,我們出了病房。
林亦辰和王嬸看到我帶著一個助理出來,非常驚訝,林亦辰有些驚喜,對我點點頭。
我把白哥領到他們面前說:“林總,王嬸,這是我朋友,姓白。”
他們三人寒暄了一下,林亦辰說:“小白,你是賈總的助理?”
“小秘書。”白哥不想細說,他看看我們,馬上明白了:“齊翔,你是殯葬公司的,這是你的領導吧,你們是不是想承辦老爺子的葬禮?”
“對,對。”王嬸拉著他的手:“小白,你和小齊是好朋友,看看有沒有辦法。”她眨眨眼。低聲說:“事後少不了你那份。”
白哥看看病房裡面,說道:“你們誰主事,咱們外面談。”
林亦辰讓王嬸在這盯著,她叫上我陪著白哥到了走廊的消防通道,這裡沒人經過,非常安靜。
白哥說:“小齊是我們家的恩人,客氣話我就不說了,咱們直接嘮乾的,這單活兒能幫你們拿下來,我肯定幫忙。不過,現在有點棘手。”
“怎麼講?”林亦辰問。
“賈老爺子一共六個孩子,五兒一女。老爺子眼瞅要走了,身後事一團亂麻,六個子女都在爭奪家產。”白哥說:“小賈總是這次葬禮的負責人,他已經在北京僱傭了最專業的殯葬團隊,原則只有一個,一定要辦好,這是他在集團里加分的一次重要機會,他非常非常重視!我說句不好聽的,咱們市裡這些殯葬公司恐怕沒有一家能拿得起來。”
我說:“他想怎麼辦,往大里辦,往奢裡辦唄?”
“是的。”白哥點點頭:“這些日子我跟著他去過北京好幾次,大約知道他的意思,葬禮的風格他只要兩個字,風光,風光大葬!不能出一點漏子。”
林亦辰眼睛亮了:“如果這樣的話,我們比北京的公司更有優勢,我們是本市坐地戶,關係、資源、人脈,誰會比我們多?要往風光裡做,是不是需要打通關係,是不是需要籌備鼓樂隊,送葬人群怎麼協調,路線怎麼走,葬禮流程如何安排。誰會比我們更有優勢?!”
白哥點頭:“林總,你說的都對,但我說話不算啊,你們要和小賈總談談。”
林亦辰說:“你幫著約個時間吧,小白,這單業務成了不會少了你的。”她把隨身揣著的一包中華煙塞到白哥的手裡。
白哥看看我,又看看煙:“好,我會向小賈總申請個機會,讓你們和他談談,也算還了小齊的人情。”
我握著他的手,一個勁道謝。
送走白哥,林亦辰看我:“小齊,現在在哪高就?”
我苦笑:“林總,我以前在黑哥的公司,就是祥雲殯葬,現在黑哥失蹤了,單位也黃了,我是無業遊民。”
林亦辰給我一張名片:“這樣,我現在辦了殯葬公司,你要不嫌廟小就到我那裡上班。”
我感恩戴德:“謝謝林總,謝謝林總。”
“這單業務要是辦好,我論功行賞。”林亦辰拍著我的肩:“好好幹,小齊,我肯定把你打造成一流的殯葬師。”
我渾身暖洋洋的。遇到伯樂了這是。我聽王嬸說過,林亦辰辦的這個公司相當有背景,後面有日本財團的資金注入,錢海了去了,絕對不是當年義叔黑哥這樣的小單位能比的。
林亦辰讓我下禮拜來上班,賈公子這邊她會盯著。我能品出來,她還是不太信任我的能力,這一單業務太大了,她不可能交給我一個生瓜蛋子,必須要親自去盯。
這單業務是林亦辰殯葬公司開業打響的第一炮,這一炮幹出色了,就算是在行業站住腳了。
我也樂得自在。我拉業務確實能力不行,尤其是對付賈公子這樣的人,反正線是我拉的,真要幹成了不能少了我那份。
週末,我把執屍隊哥幾個都約出來,喝了一通宵。我答應他們,一旦我在林亦辰公司站住腳,馬上把哥幾個都接過去。
王庸和麻桿大倒苦水,說現在的老闆是禽獸級別的,拿他們不當人,什麼髒活累活都讓他們幹,發工資的時候就磨磨唧唧,扣三減四,他倆現在都不想幹了,就等著林亦辰的召喚,準備效犬馬之勞。
王庸說了一件事,差點沒讓我笑岔氣了。前兩天,在郊邊河渠死了個醉鬼。按說死者為大,不應該說其他的,但這個人死的地方實在太缺德,恰好在河渠和河水中間的地方,又高又陡不說,還滿地淤泥,估計是喝多了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