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
死在那地方,屍都沒法收,警察根本不管,喪戶家屬開出天價讓殯葬公司把屍體弄上來。老闆眼珠一轉,讓王庸和麻桿下去把屍體背上來。
王庸心裡這個罵,在腦海裡把他們老闆扔了好幾個大背跨,可事情逼到這。不由不做。他們兩個換了工作服,穿著水鞋,從河渠爬下去,一路艱辛就不說了,好不容易來到屍體旁邊。
這屍體死好幾天了,天熱水潮,人泡大了能有兩圈,腦袋跟豬頭差不多,死狀極為恐怖。
麻桿撐開屍袋,王庸搬著屍體往裡塞,塞到最後,誰都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死者的脖子已經摔斷,僅僅靠一層面板相連,他們動作大了一些,那脖子咔嚓一聲斷裂,整個腦袋突然掉下來。
王庸正搬著屍體,猝不及防一個大腦袋掉他懷裡。饒他是膽包天,這時候也嚇得尿了,不是形容詞,是真尿了,尿了一褲襠。
當時整個河渠上下圍觀的人,都聽到了一聲類似殺豬一般的慘嚎,傳出去能有好幾裡。
就因為這個事,王庸病了好幾天,後來在物件的陪同下到寺裡燒了好幾百塊錢的香火,這才緩過勁。如果吃點虧有錢拿也行,家屬給的搬屍費,大部分讓老闆貪了,只給一點小零頭做提成。提起這個事,王庸就破口大罵,罵他們老闆生孩子沒屁眼。
我們這頓酒喝得很盡興。林亦辰現在對我印象還不錯,我要好好工作,這次下定決心了,給生活確立目標,我要成為全市殯葬行業最好的殯葬師!
到了週一,我去公司報道。林亦辰是個思維相當前衛的商業女性。公司地點是在市區辦公樓,別看是殯葬單位,可進去之後一點都看不出那種死氣沉沉的感覺,現代化的辦公裝置、和藹可親的前臺小妹,我看著犯暈,我齊翔居然也有今天。混成白領了。
我向林亦辰報道,她帶我去人事部門登記,發放門卡別上胸牌,別說還真有那麼點意思。
她向我交待工作,這個週末經過艱苦的談判,林亦辰已經說服了賈公子,擺事實講道理提供了整個殯葬流程安排,加上白哥在後面使勁,賈公子非常滿意,決定和公司合作,草簽了協議。
我接下來的工作,就是配合上面。把這單業務做好。
林亦辰叫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這小子微禿,戴著眼鏡,兩條大長腿,長得就跟流氓似的。林亦辰介紹,這位仁兄叫霍行,以前在廣州做殯葬這一行,也是個資深人士,非常有能力,成功策劃主持過很多大型葬禮。現在他是我的頂頭上司,全權負責賈老爺子的一切事宜,我所有行動都要聽他指揮。
霍行是南方人,說話有種拿捏的普通話味道,我對他的第一印象特別不好,可還是畢恭畢敬說:“霍哥。”
霍行說:“以後別叫哥,流裡流氣的,叫我霍經理。小齊,我現在給你工作任務。你聽好了。”
我趕緊挺直腰板,做聆聽狀。
霍行說:“賈老爺子還沒有過世,躺在醫院裡。醫院那頭沒人盯著可不行,一旦老爺子走了,咱們必須第一時間在現場。你這樣吧,這幾天辛苦你了,你就在醫院紮下根,盯著老爺子的動靜,有問題隨時彙報。”
我一聽,嘴裡發苦,又不好說什麼。我雖然是殯葬師,不是業務員,可我太瞭解在醫院的工作了。幹我們這一行有說法,寧可在外抬屍也不在醫院蹲坑。別覺得在醫院沒什麼事,只要盯著病人什麼時候過世就行了,醫院那個地方相當熬人心血,成天在裡面待著,沒病也能呆出病來。所以我特別佩服王嬸,在病房裡拉業務做陪護,一帶就是十幾年,她現在也是一身的慢性病,每天大把大把吃藥,掙的都是買命的辛苦錢。
可領導這麼交代了,還能不去嗎。話說回來,老賈頭這生命力真夠頑強的,醫院下了幾次病危通知,老夥計愣是不嚥氣,熬過數次生死關,不知有什麼放不下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賈大小姐
我的工作內容就成了天天到醫院上班,一天24小時不能離崗,賈老爺子什麼時候駕鶴西遊,我什麼結束這段任務。
賈老爺子現在住在單人高階病房,有護工和助理把守,我想進去都不行,只能在外面的走廊守著。賈老爺子的情況非常不樂觀,不知是什麼併發症,每次呼吸都呼嚕嚕的震天響,人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我諮詢過醫生,醫生說他現在就在生死門檻,具體什麼時候過世。誰也說不好。
白天還好說,玩玩手機,挨個病房竄竄,和王嬸聊聊天很快過去了,一旦夜幕降臨,我睡覺都成問題,王嬸給我準備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