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真的需要人去死,並且是有價值的犧牲…那麼死在這裡,又有什麼干係…”
“只因為我們是守護一個國家的軍人啊。”
從懷裡取出一張照片,用手指玩弄著,伊雷斯接著道:
“我願意相信一次,相信自己的死,將士們的死真的會有價值…相信那個承諾一次——因為一個擁有著那種本能般溫柔的殿下,我相信他還沒有用那種語氣向部下說出謊言的靈魂,也不會因為自己的面子或者任性,將沒有勝算的戰爭持續下去…”
“…我無法反駁…只是…罷了…那麼我立刻去…”
“萊爾…傷病人員和後勤部隊…就拜託你了。”
“等…你的意思該不會是!?伊雷斯!!你以為我是貪生怕死之人麼!?”
“萊爾…我們需要一個能夠帶著她一起離開,並將這場戰役最真實的面貌透過她告知世人的人…一個真正的有發言權的人…還有比你更適合的嗎?”
“她…琳絲芙拉。班茲麼…你對她…”
“啊哈哈…這大概就是我真正的私心了吧…不過,她本來就沒有理由陪著我們一起下地獄…讓她跟著傷兵和後勤部隊一起離開吧——等你們走後,我們就會炸燬列車站。”
站起身,射擊口外,帝國軍的陣容,已然具有了形狀——看起來,全面的進攻,很快就要到來了——
“然後…作為我的參謀長的最後一個工作…萊爾…幫我準備下通訊器吧…有的話,我想對將士們講講…”
“這大概,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整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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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撒了謊。
不,或許並不能這麼說,因為我只是沒有將真正的一切,全部告訴伊雷斯而已…
說到底,我根本不具備奧利維特那種臉不紅氣不喘就把真正的謊言說出口的能力。
其實,就算第二師團先撤回來…只要將那些現在就投入戰場,是有可能在哈維斯平原拖延住帝國軍的…
——以暴露一部分底牌,死傷更多計程車兵,甚至最危險的——那些被繳獲為代價…
不確定因素太多了——而且甚至還有可能讓最後的大計破產,即使可能性並不太大。
那麼,為什麼我一開始要把“備案”告訴伊雷斯…?
因為開始覺得承受不了了麼…哈哈…
這十年,我一直以為自己被那C蛋的經歷,磨練的夠“堅強”了…
結果…果然跟伊雷斯說的一樣…我的覺悟和我的內心的衝突,帶來的,就只是這麼一個“半吊子”的溫柔…
不過…放心吧,中校…
我無法發誓只為了第二裝甲師團的戰士們…
但是我可以發誓,為了所有在這場戰爭中死去的格雷爾人…
哪怕心被再一次的撕裂也好——
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我…
會變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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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話 血染的狼煙(三):大炮的序幕
該死的,感冒都一星期了,怎麼還沒一點好的跡象反而感覺越演愈烈了…
表示明天帶病出差去了…真該死…地點依然是西昌…嗯,更新我儘量保持總而言之,依然是提前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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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曜歷八月十日——對於我來說,即使沒有能夠親眼看見埃雷波尼亞帝國的炮彈落在弗萊尼鎮北門上的那一幕,這一天,也能讓我銘記一生。
背向著那些恐怕已經再也無法迴歸故里的第二裝甲師團的戰士們,我和提前撤離弗萊尼鎮的師團傷兵,後勤部隊以及文員們,一同坐上了弗萊尼導力列車站的“最後一班列車”。
因為我的責任,我的工作,所以我無法留在那裡,見證那裡最後發生的一切…我所能看到的伊雷斯中校所率領部隊的“最後”,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心中的感覺,很是古怪…遺憾,哀傷,同情,憤怒,不甘,自嘲…種種感情混雜在一起,讓我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於是,伴隨著一種近乎發洩的情感,我寫下了這篇文字。
我忽然想到,現在,依然留在弗萊尼的他們…是否打從一開始就知道,那是一場根本沒有“勝利”可言的戰爭呢?
有幸在撤離之前,最後一次登上哨塔的我,親眼確認了帝國軍不緊不慢佈置陣型的模樣…那種餘裕,簡直就是在像我們宣告“快點逃跑吧,我們根本不需要花費半點力氣,就能徹底摧毀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