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繩武往屋上四周一看,除了白髯老人坐的一張矮椅,就一無所有,不禁踟躔道:“把他放在地上麼?”
白髯老人道:“自然放在地上了。”
唐繩武依言把嶽小龍放在地上。
白髯老人忽然站起,從身上脫下一件寬大黑袍,蓋到嶽小龍頭臉之上,然後又回到矮椅上坐下,朝唐繩武招招手道:“小哥過來。”
唐繩武依言走了過去。
白髯老人道:“你伸出左手來,讓老夫瞧瞧你的脈搏。”
唐繩武聽的奇怪,忙道:“先生弄錯了,求醫的是嶽少門主,不是小可。”
白髯老人哼道:“老夫知道。”
唐繩武道:“那麼先生該瞧的是嶽小門主的腕脈……”
白髯老人不耐道:“老夫叫你把手伸過來,你就伸過來。”
這就奇怪,求醫的是嶽小龍,他卻要瞧唐繩武的腕脈,只有辰州祝由科,口中才會喊著:“樓上有病,樓下好醫,夫家有病,孃家好治”,莫非這白髯老人——葛無求,學的是辰州祝由科?
蕭不二也感到白髯老人行動古怪,站在一邊,說道:“唐小哥,先生既要診你的脈,你就伸手讓先生瞧瞧。”
唐繩武只得伸出左手,遞了過去。
白髯老人右手五指搭在唐繩武手腕之上,低頭闔目過了一回,五指一鬆,又道:“再把右腕拿給我。”
唐繩武依言送過右手,白髯老人搭了一回,緩緩放開他右腕,點點頭道:“果然不錯,練的是毒功,哈哈哈……”
唐繩武心中暗道:“此人脈理果然精通,居然知道自己練的是毒功了。”當下說道:“先生診察了小可之脈,不知有何教言?”
白髯老人一揮手道:“很好,你站到一邊去。”
唐繩武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只得依言退到一旁。
白髯老人目光一抬,朝蕭不二道:“你也過來。”
蕭不二心下雖覺奇怪,卻也依言走了過去。
白髯老人道:“左手給我。”
蕭不二把左手送到他面前。
白髯老人手指在他脈門上按了一回,臉露驚奇,說道:“原來你沒有練過毒功?”
‘沒練過毒功,這有什麼值得驚奇?”
蕭不二笑道:“在下自然沒練過毒功。”
白髯老人道:“這就奇了。”
蕭不二道:“在下沒練過毒功,又何奇之有?”
白髯老人朝唐繩武一指,道:“方才進來之時,是這位小哥走在前面。”
蕭不二道:“不錯。”
白髯老人道:“老夫谷中,養了數以千計的毒物,練過毒功的人自然無礙,但沒練過毒功的人,休想擅入一步,你跟在他身後,怎會絲毫不曾驚動他們……”
他用手搔搔頭皮,沉吟道:“除非你足不點地,輕功已到了踏雪無影之境。”
唐繩武聽的暗暗“哦”了一聲,忖道:“這就是了,方才進來之時,自己曾聽花草叢中,悉悉作響,原來是他豢養的毒物。”
蕭不二也暗暗一驚,接著嘻的笑道:“先生說的不錯,小老兒人稱雪上無痕的使是。”
白髯老人忽然得意的大笑起來,連連點頭道:“妙極,妙極,雪上無影,這太好了。”
蕭不二久歷江湖,自然聽得出白髯老人口氣之中,似是別有用心,心中暗暗覺得奇怪。
白髯老人大笑未已,突然伸手一指,點了過來。
這一指,來的突然,而且出手十分奇奧,蕭不二要待躲閃,已是不及,應指往地上跌坐下去。
唐繩武猛吃一驚,急急喝道:“你要做什麼?”
白髯老人出手奇快,在唐繩武喝聲出口之際,已然在蕭不二身上,連點了十幾處大穴,左手一揚,一顆烏黑的藥丸,很快塞入蕭不二口中。才回頭笑道:“小哥別忙,老夫要閉住他的少陰心經,以及胃經,才可服我特製毒藥。”
唐繩武駭然道:“你給他服的是毒藥?”
白髯老人笑道:“不錯,這顆毒丸,是老夫秘製之藥,一顆藥丸的力量,足可毒斃一百頭老虎。”
唐繩武道:“這如何使得?”
白髯老人大笑道:“你也是練毒功的人,總該知道這種奇毒之藥,配製不易,比人參還要珍貴的多。”
唐繩武道:“但蕭老丈並沒有練過毒功。”
白髯老人道:“沒練過也不要緊,老夫三日之內,可以使他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