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天養蹲下身來,細細地打量著梁傑的臉,怎麼也看不出喬裝的痕跡。摸了摸,捏了又捏,也沒有任何的破綻,心下不免納悶了,暗道:“這人到底是三清教的梁傑,還是蘇大哥呢?”驀地想起易容珠這種法寶,頓時忍不住失聲笑了出來。
想到莫名其妙地被人算計,若不是有萬寶爐護身,怕是性命已經不保,關天養就是一陣唏噓,暗道:“三清教方面已經按捺不住,其他門派是不是也在暗中行動呢?現在看來,千陽山也不安全呀……”一時憂中從來,禁不住沉沉地嘆了口氣。
梁傑乃三清教耆宿玄鶴真人門下,才智、實力都非泛泛,卻因為行事不夠狠辣果決,才落得這般下場,若遭遇的是其他人,怕就不是眼下的結局了。想到梁傑雖然兇悍,但到底還是幾番對自己手下留情,關天養還是不忍下殺手,但又不想這般便宜了他,便問萬寶爐道:“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他?”萬寶爐沒有應聲。關天養猶豫了片刻,就暗歎一聲,道:“算了,我姑且先饒過你一回。是福是禍,也管不得那麼多了!”將梁傑身上搜了一遍,除了衣服和性命交修的法寶,一應物什全都搜刮一空。
【二百七十、舊仇新恨(上)】
回到屋內將章月蓉的東西也都一併收了——人死了,即便是性命交修的法寶自然也都成了無主之物——雖有兩件靈品的,關天養也不覺得稀罕。又將這處秘密的小洞府掃蕩了這片,見梁傑還是沒有醒來,這才啟動了洞府法陣,準備拍拍屁股走人。
剛到洞口處,就覺一陣清風迎面拂來,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當場掀倒,跌得個七暈八素,半晌沒能爬起身來。
“關老闆,沒想到咱們會在這裡見面,幸會呀!”
爽朗的笑聲頓時令關天養打了個激靈,定睛一看,面前不知何時多了一名風神俊逸的青年道士,正含笑看著自己,說不出的親切和靄。戒心再重的人看到這一副笑顏也不會再生出半分提防,關天養先是一怔,旋問道:“道長是在跟我說話嗎?”想到道士已然稱呼自己為關老闆了,不是在跟自己說話又跟誰呢?忙一拍腦門,自嘲地笑道:“看我,摔糊塗了。”爬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泥灰,起手一禮,道:“倒不想在這裡遇著道長,確實幸會之至。不知道長上下怎麼稱呼?”
青年道士面若冠玉,雙眸燦燦若星,唇紅齒白,氣質清雅貴重,任誰見了都會生出十二分的好感,是以關天養全然沒有想到他會是三清教門下,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不敢,貧道法號上玄下鶴,籍籍無名之輩,想來關老闆也沒有聽過!”
關天養又一稽手,道:“原來是玄鶴道……”下面的話還沒說出來,滿臉的笑容頓時僵住了,眼裡盡是懼色。若是在半個時辰前,他定然不知道玄鶴是什麼人。但在讀過了章月蓉的記憶後,已然知道玄鶴便是三清教下二代弟子中的翹楚,現任掌教喬百齡的師兄,有著八百餘年的道行,若非久不在外走動,於崆峒山在潛修,聲名怕是比喬百齡更著。而其座下數十名弟子無不對其敬若天神,不敢稍存半分忤逆之心。關天養對章月蓉這一段記憶印象猶為深刻,乍聽說眼見這道士便是三清教下玄鶴,駭得筋酥骨軟,神魂俱顫,差點沒得失聲尖叫。
見關天養面如土色,眼裡盡是驚懼,玄鶴反倒有些奇怪,道:“關老闆聽過貧道名號麼?”
關天養也不知道該說聽過,還是沒聽過,想著自己殺了章月蓉,又震傷了了梁傑,怕是難以討到好去,一時間連話也不知道該如何答了。
玄鶴見關天養畏怯已極,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眉頭一皺,暗道:“都說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我看卻是膿包得很!”正要開口,就聽得梁傑的呻吟聲傳來,面色一凜,喝問道:“怎麼回事?”意念動處,瞬即就從關天養面前消失了。
關天養哪裡還敢久留?撒腿就跑。到了洞府門前,卻發現原來已經開啟的洞門又緊閉上了,按著章月蓉記憶裡的咒語和法子開啟,卻是紋絲不動。正暗自駭異是不是玄鶴使了鬼,就聽玄鶴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關老闆,這麼著急是要幹什麼去呢?好不容易來一趟,還請稍坐片刻,容貧道一盡地主之誼才是!”
關天養猛地一顫,暗暗叫道:“完了,完了,他都發現了,我今天定然是跑不掉了……”再一想到玄鶴有著八百餘年的修為,縱自己智計用盡,也沒有任何逃跑的機會,心下反倒漸漸坦然下來,迴轉過身,目視著表情木然的玄鶴,道:“道長客氣了。我這還有點急事,道長若沒別的賜教,容我先行告辭!”
“哦……”玄鶴似乎並沒有強行留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