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被點到名的十六人都一萬個不願意,但還是走將上前來。其實不用驗堪,單憑神識他們就已經斷出了關天養不但已經毫無脈息,連神魂都已經飛散,【往生咒】的法力下,怕是這片息功夫就已經墮入輪迴。但又在擔心白象作偽,用的不過是障眼法,所以都挨個蹲下身去,先是把了脈息,然後又摸印堂——這才發現整個腦蓋骨都碎了。
甄志清哀嘆了一聲,站起身來衝白象一揖,“神僧一番苦心,教我等……唉,只是這樣一來,倒顯得是我等逼死了關老闆,這,這……”
千葉之彌也確定關天養已經死透了無疑,見甄志清惺惺作態,不免將怨惜和憤怒全都轉到了他身上,冷笑道:“神僧光明磊落,大智慧、大氣魄消彌大劫難,豈像你等,惺惺作態,實在教人作嘔。”旋又望天嘆息,“可惜呀,關老闆也是一代奇才,不過十多歲便有此修為,假以時日,必能光耀修行界,成為不世人傑……哼,嘿嘿!”
甄志清也惱了,嚯的一聲笑道:“是嗎?我等為龍鱗前來,只想向關老闆核實清楚,豈像你,處心積慮要置他於死地?”也懶得再與千葉之彌多作口舌之爭,恭敬地朝白象長揖一拜,“神僧以大智慧化解大劫難,胸襟氣魄,實非我等所能及也。但願此子一死,所有爭端都將煙消雲散。神僧功德,必將為天下修行者所銘記!”
白象非但不因甄志清的奉承所喜,反而還苦嘆一聲,道:“什麼大智慧,什麼功德?貧僧只盼各位道友不要說我大慈悲寺殺人滅口就是!阿彌託佛,關施主一死,固然能消彌當下最大的爭端,可人心的利慾之想又豈是能消彌得了的?說來他雖是死於貧僧之手,追溯根源,何嘗不是被眾位道友所逼死的?只盼從今以後,眾位道友能清心寡慾,閉門清修,早日證得道果,也就不枉貧僧擅開殺戒一回了。”
甄志清頓時無言以對。誰讓白象的輩份高、地位尊、聲望隆呢?憑他一個後生晚輩,縱是已經執掌了神霄派,也沒有資格也白象相提並論。其餘人等更只有安靜聆聽著了,縱滿心腹誹,也不敢吐出半個字來。
“廣慧……”
“是,方丈,弟子在!”
“既然眾位道友已經驗堪過了,由你親自帶人將關施主屍身收殮了吧。”白象沉痛地一嘆,“關施主本來無辜,只可惜,只可惜擔了太重的嫌疑……”搖了搖頭,到底是把未說完的話生生嚥了回去,便喝道:“廣海可在?”
一名矮小墩實的老僧聞聲走了上來,躬身道:“稟方丈,戒律院首座廣海因觸犯寺規,已罰去後山面壁思過。戒律院暫由弟子代掌。不知方丈有何諭示!”
白象認出是戒律院執律長老廣音,便點了點頭,“敝寺弟子濫開殺戒,該當何罪?”
廣音滿臉錯愕,愣愣地看著白象,已然忘了答話。
“回話!”白象沉聲一喝,教廣音頓時醒過神來,忙答道:“凡敝寺弟子濫開殺戒,傷及無辜者,一律,一律……”
“一律什麼?”白象斷然斥問道:“身為戒律院執律長老,莫不成連敝寺戒律都記不得了麼?”
“一律廢除修為,逐出門牆……”廣音的額上已然見了汗,分明不知該如何才好,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廣慧。
廣慧忙上前兩步,“方丈師伯為救天下眾生,這才不得已而出手,原非刻意濫殺……”話未說完,白象便道:“敝寺戒律如鐵,豈容開脫?廣音……”
“是。”廣音知道白象是鐵了心了,若自己再不稟公而斷,怕就要鬧得不可收拾。再者各門各派數百修行者都在看著呢,若不奉律執法,大慈悲寺的威名立刻就要掃地,只得直起腰身,答道:“回稟方丈,掌斃關施主確實已犯了殺戒,依律,方丈該交出法杖、念珠、袈裟,暫行羈押於戒律院,街查明情由後,由廣海師兄召集各院首座、長老,一同商議裁決之法!”
白象這才滿意了,點頭道:“是該這樣!”扭頭對廣慧道:“你是監寺,在長老會沒有正式召開之前,就由你暫代方丈之職吧!”說著,便取出法杖、念珠和袈裟三樣物什,鄭重地交到了廣慧手裡。
知情人都曉得這三樣乃是大慈悲寺三寶,聽說袈裟便是當年三藏法師西天取經路上所用的錦遙�賣模�聳且患�鵜乓轂Γ�彩且患�善鰲V豢上г諡諶絲蠢矗�餳�賣乃淙還庀剩�春廖蕹銎嬤�Γ�氡夭皇譴�抵械慕躋'袈裟了。
交出了三寶之後,白象便不再是名震天下的大慈悲寺方丈。見大慈悲寺執律如此森嚴,一眾人然莫不肅然起敬。但想到白象是為了消彌一場修行界的浩劫,這才出手殺了關天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