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邊,見著他就喜哈哈地打著躬說過年好。關天養忙讓了進來,笑道:“明兒才除夕呢,這鬧的是哪出?”
史玉柱說:“過了二十三,只要沒出正月十五,那都是年節下嘛。今兒中午咱家團年,我這是特地來請小關少爺過去喝杯酒,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關天養點頭應了聲好,便將史玉柱拉到一旁,輕聲問道:“大掌櫃的,左省山這人你瞭解多少?”
史玉柱不明白關天養為何會有此一問,理著思緒道:“點頭的交情,談不上了解。怎麼了,小關少爺,有事?”
關天養嗯了一聲。史玉柱知道事情還非同一般,不便當著他三個兒子的面說,就先打發三個兒子回去忙活,這才問道:“什麼樣的事?”
關天養咬著細白的牙道:“那傢伙把從咱們店裡領的用來防控屍毒的【上清化毒丹】拿到黑市上去賣了!”
“啥?”史玉柱嚇得差點跳了起來,顫聲道:“這,這不會吧?左省山可是齊大人的護衛頭領,這,訊息可確實麼?”
“歐陽傑親口說的。”
“歐陽傑?”史玉柱眉眼一跳,“可是以前天雲樓的護衛頭領歐陽傑麼?”
“是。自從歐陽家垮了後,他也失蹤了。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成了九夏黑市的老大。左省山將剋扣下來的丹藥透過中間人拿到黑市上去賣,卻被他買了下來,再轉手賺取更高的差價。”
“這,這……”史玉柱顯然覺得十分的難辦,“左省山可是總督齊在人的人吶,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三百三十九、屍毒擴散的危機(上)】
關天養嘿嘿地冷笑。
“可是小關少爺……”史玉柱不無懷疑地道:“會不會是歐陽傑故意栽贓呢?”
“可能性當然存在!”關天養望著天道,“但我相信歐陽傑說的是真話。”
史玉柱很想問為什麼,見關天養神情篤定,眼裡透著森肅的殺意,隱約也猜到了些什麼,便斟字酌句地道:“若是這樣,那可有些難辦了!”
關天養嗯了一聲,冷冷地道:“我現在只想搞清楚齊世武到底知不知情!”
史玉柱沒有接話。關在養思索了片刻,便笑了起來,“先不管這事了,走吧,去你家……”
除夕這天午飯是在柳家吃的,原說年夜飯也在柳家吃的,順便見識一下柳家新買來的戲班子,可關天養堅稱有事,一個人回到了關帝廟,過他自己的大年夜。
躺在床上,聽著各處的鞭炮焰火砰砰的炸響著,他心下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五歲上和蘇少白就相識了,幾乎天天混在一起,但蘇少白是有家有父母的人——如今蘇家也都搬去了西蜀——逢年過節,總不能與他一起;七歲與陳朔相識,兩人都是孤兒,雖性格各異,但卻極合得來,也是從那時起,過年才有了伴;後來又有了四丫,也就越發的熱鬧了。
打從前年那一場災變後,一切都被改變了。
最先是蘇少白被程有涯強收為徒,帶去了蜀山;接著是四丫拜在了杜友逢座下,遠渡東海;最後就連陳朔也拜在了玄武宮座下。從小長到大的朋友各散一方,也不知哪年月才能相聚。
那一年在送慎明去了九華山後,除夕是在大江之上過的。當時還遭遇了劫匪,若不是了定使了手段,那些人又豈能逃得了性命?去年的除夕是在龍山與魔氣相搏中渡過的,一點感覺也沒有。
一年接一年就這樣過去了,轉眼自己也快要滿十八,成年囉。小的時候總覺得光陰流轉太慢,巴望著自己快些長大,這樣就不會再受人欺負了。現在倒是一天天長大,可以憂忡時光流逝太過匆匆。
剛接掌知真齋那會子,意氣風發,想著接下來總要幹成不少大事,一年太短,兩年也太匆忙,五年或者十年總會有一番巨大的改變。
怎樣的改變才算巨大的呢?
那時候的想法單純,覺得能將知真齋做成九夏鬼市第一,那就非常的不得了。現在回過頭去看,這目標未免也太小了些,幾乎沒費什麼力就達成了。但掉頭往前看,不免既驚懼又迷茫。兩年就這麼彈指即過,五年、十年又豈會太久?眼下知真齋、天下樓和懷遠堂雖然發展勢頭尚可,除了橫向擴充,似乎再不能實現質的突破。當初還在杜若面前誇下海口,說要成為修行界最有錢有權的人。現在想來,委實太過於幼稚了。修行界的勢力盤根錯結,各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利益體系,且堅不可摧,很難突破。若真的要實現這個偉大理想,勢力要先衝破各派業已形成數千年的利益體系,如此一來,反倒成了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