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說,眼中卻有一絲羞色,顯然是臨時改了口。
頓了頓,仇瓏瓏接著道:“想不到雁蕩山卻如此之大,我在山林中轉了好幾天才摸出點門道,知道琴聖前輩是住這含珠峰上,便趕緊日夜兼程趕來,累了,便在林中休息,你看我這一身露水,便是昨晚宿於林中的結果。”
石敏一看,仇瓏瓏身上果然是一片溼漉漉的露水,不由大為感動,關切地道:“你一個女孩子,獨自在山野外奔走,不害怕嗎?”
仇瓏瓏道:“這一路過來,卻也風平浪靜,倒是昨天晚上有幾不成器的傢伙讓我收拾了。”
石敏奇道:“昨夜你宿于山林中,竟還會遇上什麼人?”
仇瓏瓏道:“我也覺得真是巧得很。昨晚我剛找了一塊有點凹下的草地,撿來一些枯枝,正要點起一堆火來,忽然聽到有說話聲,便不再點火,而在那兒凝神細聽,只聽得一個尖細的聲音道:‘屠堡主也太那個了,就為了月夫人的一本書,讓我們兄弟三個追出這麼遠的路。’”
聽到這兒,一直沉默的琴聖臉色倏變。
仇瓏瓏似乎並未注意到,仍自顧道:“只聽得又一個沙啞的聲音道:‘這又有什麼奇怪?像屠堡主那樣的醜八怪能有月夫人那樣的妻子,能不百般看管嗎?’。一直未說話的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道:‘不是說當年月夫人是自願來我們屠家堡的嗎?’那尖細的聲音道:‘女人的心,誰也摸不透,屠堡主自是捨不得對這月夫人如何,卻苦了替月夫人送書的這麻從山,堡主竟讓咱們兄弟追出數百里來追殺這小子,幸好,還算及時追上,剁了這小子,也好交差了。這回賞銀是少不的了。’那三人說到這兒,一陣大笑。”
“我一聽他們居然因為一本書而殺了人,而且似乎是他們認識的人,不由心中有點不平,加上好奇心強,便悄悄地向那說話聲之處走去,只見三人在圍著一個小小的火堆,火堆上似乎在烤著什麼,我便在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向他們身後的樹叢中一扔。然後在這邊怪叫幾聲,他們三人立刻一驚而起,想來看個究竟,卻又不來,我幾次想把他們誘散開,都沒有成功,我越看他們那熊樣越氣,便直愣愣地向他們走去,他們先是一驚,但見我是獨自一個女子,便嘻皮笑臉起來,我一時性起,便與他們動起手來,哪知他們三人實在太稀鬆了,沒幾招,便全被我點了穴道,那說話細聲細氣的還讓我把雙臂給擰得脫臼了,我便拿起他們的書本就走,順便帶走了他們的烤山雞。”
琴聖忽然問道:“仇姑娘說你帶走了他們的書?”
仇瓏瓏道:“對呀,我看他們為了這本書居然出手殺人,心裡暗想這到底是什麼奇書,值得如此,哪知一看,卻大失所望。”
琴聖急切地道:“仇姑娘能否借在下一閱?”
仇瓏瓏道:“這有何不可?”說罷,就從懷中掏出一本薄薄的書來,似乎是手抄本,封頁上似乎是“月夫人”三字。
琴聖接著那書時,似乎手有點顫抖了。仇瓏瓏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琴聖將書擱在桌上,然後翻閱起來,那書的紙張極薄,所以很難翻過去,於是琴聖看書時,不得不用手指沾著唾液去翻書,一直翻了十幾頁,他才停下來,道:“果然是她!這又何苦呢?這又何苦呢?”看他眼神,似乎有無限的傷痛在纏繞著他的心。
仇瓏瓏似乎輕鬆了一口氣,道:“這書我也草草翻了一遍,似乎是些詞句,我也看不懂,前輩若是看得懂,倒不妨擱在你這兒慢慢再看。”
琴聖思忖了片刻,道:“也好。”說罷,便把那書收了起來。
石敏本是欲吃了早飯便動身的,如此一來,已是將近中午了,琴聖道:“仇姑娘便與石姑娘一道用過午飯,再一同下山,相互間也有個照應。”
石敏與仇瓏瓏點點頭答應。
午飯時,石敏忽然發現琴聖的臉上似乎有一絲怪異的笑容,想要說,卻又忍住了,那詭異的笑容轉瞬即逝,石敏以為是自己看走了眼。
不料,過了一會兒,那笑容又奇怪地浮現在琴聖臉上,這次,連韓放也已發現了,他道:“爹,你在笑什麼?你的笑容好可怕。”
琴聖摸了摸臉,道:“我笑了嗎?”聽語氣很是詫異。
石敏心中一凜,向琴聖仔細望去,見琴聖臉上笑意更濃,是那種陰謀得逞,竊竊自喜的笑,看上去頗為詭秘,石敏心道:“今日琴叔怎麼笑得如此可怖?而他卻又說他未笑,卻不知何故了。”
眼看著琴聖的笑意越來越濃,夾菜時也笑,扒飯時也笑,喝湯時也笑,韓放驚叫了一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