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號稱天府之國的土地上,肩負監控之責,不過昔日縱橫江湖遊刃有餘的影子殺手,很快自覺到了在巴蜀的行動,處處都束手束腳。
究其根源,餘焯不得不承認,梅文俊在巴蜀的存在,實則便是一把鋒利的雙刃劍,一方面起到了穩定巴蜀的作用,懾服了巴蜀各方的異動,讓風雨軍得以十分順利的支援中原,然而另一方面,作為代價,卻也讓血衣衛無法按照以往的行事風格來大肆剷除異己。
儘管餘焯本人並不認為一味的血雨腥風是什麼上上之選,但是近日一向負責行動的“太微垣”的大批高手,在大理血洗了當地的異己之後,並沒有隨同遠征軍一起返回中原,卻反而逗留於巴蜀,不免讓餘焯非常敏銳地感觸到了來自血衣衛和軍方強硬派的壓力。
因此,餘焯今日的施壓,與其說是對梅文俊的不滿,倒不說是在向巴蜀總督間接的傳遞著風雨軍高層的不耐更為恰當。
可惜效果卻顯然並不理想,根本的緣由只有一個,梅文俊竟然不知去向,出面應對餘焯憤怒的,則是他的夫人梅可馨。
“請餘大人放心,拙夫早有萬全之策,宰相大人更是功高望著,如今又有餘大人坐鎮巴蜀,怎會因為某些人別有用心的謠言,而動搖巴蜀的安定?”
站在令人聞風喪膽的血衣衛“紫微垣”總管面前,嬌弱的少婦舉手投足之間卻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凜然。
“是嗎?”
昔日的影子殺手,冷笑了一聲,不禁為自己竟然面對這個昔日被裹挾的物件卻無能為力而惱火,唯有無奈的轉移話題:
“既然如此,那何不請梅大人出來見一見本官?久聞梅將軍為人謙讓,不會一朝身為總督,便連故人都不肯見了吧?”
“大人難道不知道拙夫響午便已經出門至今未歸嗎?妾身一向不過問拙夫的事情,原本還正想要請教大人呢!”
梅可馨的一句話,卻頓時讓餘焯領教到了對方的詞鋒。
只因為,梅文俊今晨的確出門,問題是隨即便擺脫了血衣衛的眼線不知去向,這才有如今餘焯如此大費周折的登門造訪,然而梅可馨的反問,卻讓餘焯一時之間無話可說,畢竟血衣衛也承擔著護衛重要官員的職責,僅僅是為了捍衛血衣衛的榮譽,便無論如何也不能夠明著承認自己竟然不知曉梅文俊的行蹤。
“既然如此,那麼下官便在這裡恭候總督大人,事關公務,還請夫人見諒!”
無奈的皺了皺眉,餘焯索性耍起了無賴。
他自作主張的正襟危坐於客廳的椅子上,閉上雙眼,來了個眼觀鼻、鼻觀心得不動如山狀,唯有眼睛的餘光,偶爾掃視著面前的少婦。
肯定有問題!
儘管梅可馨掩飾的很好,但是憑藉著餘焯多年的江湖閱歷,卻還是非常容易的察覺到對方心中的焦慮。
“難道梅文俊他要造反?”
一個可怕的想法,差點讓血衣衛紫微垣的總管當場跳了起來,不顧一切的離開,不過隨即的理智卻讓餘焯鎮定了下來。
“不,不可能!梅文俊不是這樣的人,宰相大人的眼光不會錯,那麼……”
心念如電轉,餘焯突然雙目如炬般的睜開,直視著梅可馨,凜然問道:
“總督究竟去哪裡了?夫人難道真要坐視總督於險地而不顧嗎?”
“我……”
吃了餘焯一嚇,梅可馨終究是沒有經歷過江湖殺伐的弱質女流,在餘焯炯炯有神的注視下不由大為慌亂,眼看便要和盤托出,卻聽見一道沉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多謝餘兄關心,文俊只是出去走走而已,何來危險可言?”
“夫君!”
“梅大人!”
兩聲招呼,物件是同一人。
不同的是,梅可馨的聲音中充滿了喜悅和放心,就彷彿迷路的羔羊終於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家。
而餘焯則頗為懊惱。剛才他出其不意的對梅可馨使用了包含著精神攻擊的攝神法,即便是多年在生死場內打滾的老江湖,也很難抗衡,眼看著就要套出真相,卻不料梅文俊的返回而功虧一簣。
“不知餘大人找文俊有何見教?”
年輕的名將,表現出了儒雅的風範。
“沒什麼,只是餘某接到指令,從今日起正式調任巴蜀地區的血衣衛指揮使,往後還要和總督大人多多合作,自然要前來拜會!”
餘焯也同樣不動聲色,輕描淡寫的道出了來意,眼神卻無比犀利的上下掃視著梅文俊的全身——
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