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所謂的“記憶抹殺”,對她來說,只是暫時改變了她一段時間,並未把她的本心完全湮滅。
但這回,她的死,也是因為她恢復了自己的本心。
她找回了真實的自己的時候,也就是她的死期。
還真是諷刺啊。
修耐心地把她留下的資料一一整理好,在整理的時候,他也會看看她究竟寫下了什麼,而越看,他越覺得6號其實有句話說得沒錯。
她不是個高超的計劃策劃者,卻是一個極強悍的破局者。
她留下的無數資料都證明了這一點,她在設計謎局的方面,總覺得存在著某些缺陷,可是,她經常會做一些國外的測試題,在這些測試中,她總能輕而易舉地破開那些看起來錯綜複雜的謎題。
可能是察覺到她設計方面的缺陷,學院才要把這樣的殘次品清除掉吧。
他向學院提出了正式申請,不希望再加入別的計劃者,他一個人就可以,學院也異常爽快地透過了他的申請。
無論如何,現在在四層,真的只剩下修一個人了。
恢復了孤獨狀態的修,再也吃不到她做的飯了,每次回來,也再沒有一個人坐在床上,替他縫補著撕破了的衣服了。
他以為自己會慢慢習慣,可是,直到他被通知,可以從神學院畢業時,他也沒有習慣這樣空蕩的生活,儘管他費盡心思,試圖把自己的生活弄得忙碌起來,可還是無濟於事。
體驗過快樂的人,是無法忘卻那份發自內心的愉快的。
而在失去了某樣重要的東西后,人往往會變,修也不例外。
他恢復了沒認識她之前的狀態,冷漠,冰冷,而且訓練的強度比以前更甚。
他很清楚,假若自己那時候沒有吸毒,沒有喪失基本的保護她的能力,她也不會出那樣的事情。
對於畢業這件事,修並不在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選擇畢業。因為說實在的,除了剛開始的對抗賽外,他根本沒有殺過任何人。
自己這種對殺人毫無經驗的人,為什麼會畢業?
在修的認知裡,其他組的人的殺人經驗比自己都要厲害,
但無論修怎麼懷疑,學院的命令確實是下來了:
“13號執行者半年後允許畢業,但在畢業之後必須投入任務中。具體任務,在其到達倥城東城摩托車賽車場後另行安排,在畢業前半年內,必須學會開摩托車賽車。”
第七十五節 恨意
修對於這個莫名其妙的任務相當費解,可是既然是學院的任務,他就沒理由不去完成。
他像是一個士兵一樣,已經習慣了服從。
他從沒想過反抗,因為他知道,反抗是無法給自己帶來任何好處的,除了死亡。
現在他還不能死,他還要去找6號這個已經畢了業的混蛋。
可是修在心裡默默地打定了主意,假如自己找到了6號,一定要殺了他,等殺掉他之後,自己再向警方透露自己知道的關於神學院的所有秘密,至於之後,自己要麼自殺,要麼任由學院處置,就完全無所謂了。
他活著的意義,從她死的時候,就消失了大半,剩下的意義,統統是為了復仇而已。
至於朝警察報告神學院的秘密,修本來是不想這麼做的,但是既然她曾經那麼想脫離這個地方,為此不惜付出了生命,那麼自己就應該幫她達成她的願望。
他不知道暗自在心裡祈禱過多少次,祈禱6號沒有死在外面,否則,他就算死也不甘心。
這一等,就是整整三年。
這三年間,他除了和住在三樓的卓格格會稍微切磋一下,她的搭檔,那個在自己房門前安裝透明鐵絲試圖加害自己的人,修基本沒有正眼看過她,甚至在偶爾看到她的身影時,他胸腔裡會翻滾起濃濃的殺意。
她和6號都是一路貨色!
為了壓抑自己這種澎湃的殺意,他基本上足不出戶,一直留在屋裡研究她留下來的東西,直到畢業的最後半年,才走出了門,去學院規定的地方練習賽車。
賽車是個不錯的東西,讓人血脈賁張。也可以舒緩不少在他的血液中流淌、沸騰的殺人的衝動。
自她死後,他一直在有意的剋制著自己,不允許自己再想過去的任何事情,否則他一定會因為思慮過重而發瘋,到那時,她的死就沒有意義了。
他的學習能力很強,很快學會了賽車。技術也日益精進。
卓格格有一次旁觀了他練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