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雋!”
她連忙拉過姬文景,急急地往後臺裡頭鑽,“我,我們再去練習一下,快,快輪到我們登場了……”
聞人雋看著那兩道背影而去,忍俊不禁,站在月下搖搖頭,滿眼溫柔。
此番陛下親臨宮學赴宴,陳院首特意安排駱秋遲幾人在御前獻藝,依舊是按照樹林演練的次序,兩兩分組,展示宮學子弟的風采。
這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出頭”機會,若表現出彩,令龍顏大悅,說不定能得到陛下青睞,家族面上也會頗添光彩。
為此鄭奉鈺百般叮囑付遠之,一定要與聞人姝好好配合,將所有人都比下去,不浪費這個在御前“露臉”的機會。
說來也巧,付遠之與聞人姝今夜要在御前表演的,同駱秋遲跟聞人雋的正好相似,兩組的節目算是“撞上”了。
兩邊均是以琴伴舞,一人撫琴,一人起舞,只是聞人雋這邊跳的是劍舞,聞人姝那裡卻是盛裝打扮,腰肢曼妙,要當眾表演一段鼓上舞。
當下,駱秋遲與付遠之尚在裡間換衣裳時,聞人姝已經掀開簾子,盛裝走出,風情婀娜,卻不想一抬頭,正好看見了聞人雋。
兩人對視間,氣氛微妙,聞人姝神色有些不自在,一句話也未說,剛想從聞人雋身邊走過時,卻忽地被聞人雋輕輕叫住:“四姐。”
她靜立月下,紅衣飄逸,風中倒有幾分眉孃的影子:“我有話想跟你說。”
簾子放下,兩人同處一室,聞人姝止不住的心虛,眼神飄忽不定,咬唇道:“你,你有什麼話就快點說吧,我還得和付師兄去……”
“那日在樹林裡,你是不是故意驚動了身下的馬匹,將我扔下的?”
隔間裡陡然間冒出的一句話,讓聞人姝身子一震,她不可置信地抬起頭,彷彿沒有想到聞人雋會這樣直截了當地向她問出來,她一時間頗有些手足無措:“你,你在說些什麼?”
聞人雋面無表情,又將話涼涼重複了一遍:“我問你,在樹林遇見狄族人那天,你是不是故意扔下我的?”
聞人姝呼吸一窒,美豔的紅唇顫抖起來,她看上去慌亂至極,卻還是強撐著笑道:“怎,怎麼會呢?我,我當時或許是太驚慌了,才忍不住失聲叫了起來,我也沒想到會驚動那匹馬……”
“四姐,別再掩飾了,你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的。”聞人雋幽幽打斷了聞人姝的話。
她一雙眼眸又清又亮,彷彿能看入聞人姝心底,將她徹底看個清楚一般,聞人姝心中一寒,剛想開口,卻聽到聞人雋一字一句道:“我們是一族姐妹,過往你怎樣過分我都可以容忍,但這回,你卻想置我於死地。”
“不,不是這樣的……”
“青州那次,我明明是為了護住你,才與那東夷山君百般周旋,你卻回去後向父親誣陷我失身於匪,暗示他沒有再搭救我的必要,若不是清禾替我解釋,我的清白與名聲就全完了,你可知這對一個女子意味著什麼嗎?”
聞人姝臉色煞白了一層,雙手抖得厲害,聞人雋卻冷冷望著她,還在繼續說著:“從小到大,你做過多少回這樣的事情,許多東西我不是不懂,只是我不願去計較而已,我總在心裡告訴自己,我們是親人,是一族姐妹,你的那些小心思和小動作,我都可以包容忍讓的,畢竟你是我的四姐啊……”
“可是,我做夢也想不到,你竟然恨我至此,恨到想要我去死,這麼久以來,你真的從未拿我當過妹妹嗎?”
放聲喊出的這句話,令聞人姝身子一顫,她雙眼死死望著聞人雋,那張清麗的悲傷至極,眸中已有淚光泛起。
外頭煙花漫天,裡頭卻是死一般的寂靜,像是過了一生那麼久。
終於,聞人姝緩緩撥出了一口氣,她撩過耳邊一縷亂髮,不再慌亂,而是美眸盯著聞人雋,嘴角勾出了一個涼薄的笑意:“是啊,我就是想讓你去死,就是從沒拿你當過妹妹,你想怎麼樣呢?”
她眸中迸射出狠毒的光芒:“我一個嫡女,憑什麼拿你一個庶女當妹妹看?你是不是傻?做人怎能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呢,你在這裡給我演什麼姐妹情深,你怎麼不去登臺唱大戲呢?”
字字刻薄,每說一句,聞人雋的眼眶就多紅了一分,她像林間一頭受傷的小獸,哽咽了喉頭,顫聲道:“四姐,我曾經,曾經是真的以為,你將我視作過姐妹……”
“姐妹?”聞人姝尖聲冷笑道:“我上頭只有三個胞姐,從來沒有一個下賤的妹妹!”
“你問我為什麼丟下你?你用點腦子去想想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