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臉色大變,冷氣倒吸,不少女弟子更是捂住了嘴,嚇得渾身顫抖,唯獨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付遠之,依舊定定望著辛如月,從容如許,無畏無懼,只淡淡一笑:
“那你殺了我吧,我敢保證,有生之年,你都不要想解開這鎏金珍瓏九連環,更不要奢望能看到裡面的那個回答,你一定……”
他唇邊笑意愈甚,緩慢悠長,逐字逐句:“會、比、我、更、後、悔。”
刀尖一顫,辛如月狠厲一笑,攫住付遠之的眼眸:“你就這麼有把握?難道我要解開這鎏金珍瓏九連環,一定非你不可嗎?”
刀身寒光森森,映出付遠之俊秀沉靜的側顏,他唇角揚起,風中這一笑如寒冰乍破,更為他添色三分:“辛師姐,非師弟我狂妄自大,而是你手中的這個鎏金珍瓏九連環,錯綜複雜,環環相扣,用的是古法所制,普天之下,能解之人絕不會超過五個,你若殺了我,那麼便得費盡心思去尋覓那剩下四個了,我想,你不會有這份閒心,天涯海角地去做這份蠢事吧?”
辛如月靜了許久,似笑非笑地盯著付遠之,緩緩將刀移了下去,“你當真能解?”
“我已是師姐的砧上魚肉,是生是死全憑師姐的一句話,師姐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好。”辛如月將短刀一個反轉,倏地插回腰間,笑道:“說吧,你的兩個要求是什麼?”
金陵臺上一眾師生,齊齊鬆了口氣,付遠之微微側過身,陽光照在他白皙俊雅的面容上,他沉聲道:“第一,辛師姐讓你的人退下金陵臺,不得再傷害書院弟子,順便再拿些止血的傷藥過來,這應當不算難事吧?”
“行,我暫時不要他們的胳膊,第二個要求呢?”辛如月一口答應了下來,只是加重了“暫時”二字,付遠之也心知肚明,並未過多強求,只繼續開口道:
“第二個也與藥有關,但這藥,不在書院裡。”
辛如月這才臉色一變:“你想耍花樣?”
付遠之搖搖頭,舉起手中一個玉白的瓷瓶,“非也,這是陳太傅隨身帶的凝碧丸,他有心疾,辛師姐當年拜入他門下,應當知曉一二,今日這樣一場大亂,陳太傅驚憤交加,又兼年事已高,早支撐不住,我方才扶住他之際,想要喂他吃下一粒凝碧丸,卻發現這藥瓶之中……”
“早就空空如也,不巧一粒無剩。”付遠之將瓷瓶輕巧一轉,當著辛如月的面,重重倒了幾下,果真什麼也沒能倒出來,辛如月目光一緊,霍然看向金陵臺上,那端坐其間的陳太傅,果然面色發青,捂住心口,在一眾院傅的扶攙下,苦力支撐,喘氣連連,神情痛苦難言。
辛如月慢慢捏緊了手中的鎏金珍瓏九連環,看向付遠之,笑意陰冷:“老師有心疾我的確知道,要吃這丹丸也不假,可哪能那麼湊巧,剛剛好就沒有了?”
“你莫不是要告訴我,想要我遣人去老師府上,再取些丹丸過來救急,你當我傻嗎?送個機會給你們去通風報信嗎?”
厲聲一喝中,付遠之面不改色,只雙眸更為沉靜了:“辛師姐想多了,師弟我絕無此意,書院對門就有一家仁安堂,藥材齊備,可就地速速熬製幾枚,只需我寫個藥方便可,用不了多少時間,辛師姐可派人在門外守著,待我這頭將鎏金珍瓏九連環解開了,那邊凝碧丸也能送來了,到時我給師姐一個解開的答案,師姐把陳太傅的救命丸奉上,如何?”
辛如月盯住付遠之的眼眸,沉思不語,似乎想要將他看個透徹,那金陵臺上的陳太傅卻在這時,忽地推開眾人,衝著臺下喘聲喊道:“遠之,不要求這妖女了,她如何會顧惜老夫的生死,她巴不得老夫立斃臺上!”
付遠之呼吸一顫,神情也有了幾分急色,上前一步,對辛如月切聲道:“辛師姐,不能再拖了,再猶豫下去,陳太傅恐怕就支撐不住了,總歸師生一場,師姐不會如此絕情吧?”
辛如月瞳孔驟縮,手中的鎏金珍瓏九連環越捏越緊,她旁邊的一個黑衣人瞧著不對,忙湊上前道:“小宮主,不可輕信大意,那老傢伙死了便死了,反正……”
“啪”的一聲,那黑衣人的話戛然而止,他捂住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辛如月。
辛如月收回手,從懷中掏出一方素巾,一邊緩緩將手擦乾淨,一邊冷冷道:“他曾做過我的老師,他是老傢伙,那我又算什麼?”
那黑衣人嘴唇翕動,看著辛如月,忽地雙腿一哆嗦,撲通跪在了地上:“小宮主恕罪,小宮主恕罪,是屬下失言……”
辛如月冷哼一聲,隨手將素巾擲在那人臉上,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