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兒的俏臉上染上幾縷愁緒,“就為著這個,二爺怕也得去回疆幫著姐夫,聽說那裡極是不太平,哥倆同在一處,到底是有個幫手。所以二爺說了,這一去,怕是要過上數月才能再來探望你我了!”
她的聲音中洋溢著淡淡的失落和無盡的思緒,短短的相見之後,便是漫長的等候,對於青春年少、正當清濃的她來說,這種思念的滋味苦不堪言,但除了對我傾訴一二外,只能空自悶在腹中無處發洩。
“也好!男兒家就該忙些正經事情!”對著子恆的欣然從商,心中流過絲絲的安慰,他到底是冷府的子孫,血脈中流淌著經商濟世的血液。
但又一瞧桐兒佈滿輕愁的小臉,點點愛憐在肺腑間漸漸擴散,“妹妹不必憂心,子恆此去仍是正經的經商之道,你該高興才是!再說了,你對他的一番情意如此,終有守得雲開見明月的一天,放心,有姐姐在呢!”
我不敢告訴她,子恆對她還是排斥的,至少到目前還是如此,只是男女之間的情事,誰又能說得清呢,隨著時間的推移,環境地變化,說不定他們還有轉機。我能做得便是讓桐兒那顆極易受傷的少女心靈留一絲想像的空間,人若是沒有希望,還活個什麼勁呢?
桐兒沉默良久,半是感慨半是擔擾地說道:“人若是有緣無份,也是毫無辦法的事情,姐姐倒是不必安慰於我。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靠宿命的安排吧!”
“宿命?”我的笑容夾雜著難言的傷感,低低道:“命裡無時莫強求,你看我,斬斷一切枷鎖和牽拌,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她緩緩搖頭,繼而懇切點頭,“姐姐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雖說如今再沒有姐夫的熱切愛戀,但日子終是能平平靜靜地過下來,總是好過在那深似海的府院內爭強鬥狠,弄得遍體鱗傷不說,依藍玉狠毒的性子,怕是性命也是堪虞的!”
她能知悉我的心意,我的心瞬間安慰下來,考慮到子恆遠去,短時間是不可能再來空照院的,與其讓桐兒在此數著日子苦苦等候於他,倒不如歸家陪伴雙親更為妥當。
我遲疑片刻,終是說道:“桐兒,不是做姐姐的要攆你,只是空照院地處荒僻,你若是長時間留在此處,莫說姐姐不放心,便是遠在桐城的爹孃也是懸著心的。再說,爹孃日漸年邁,他們面前還等著我們去盡孝呢,你看我如今情狀,已是走不動身了,好歹你替著姐姐將這份孝心都盡了豈不好!”
第二百七十五節伏1
二百七十五、伏1
我的言語鑿鑿,由不得她不答應,但望向她的神情中還是有淡淡的抗拒之色,又補充道:“在家中住上兩月,姐姐再派馬車來迎你可好,保證誤不了你的事兒!”
說到後來,我的話語中隱約有了調笑之色,倒是惹得桐兒不好意思起來,嗔道:“姐姐就慣會在我面前倚老賣老的。好吧,就依你的說吧,省得嘮叨個沒完!”
事情但這麼定了下來,次日一早我就吩咐丁叔趕了空照院中最好的一輛馬車送桐兒起程了。
不是我狠心不留她,誰不希望孤獨無依的歲月中有自己嫡親的妹子相伴,只是空曠的空照院真得不適合未出閣的女孩子居住,此處周圍全是高高的群山環繞,四周空無人煙,雖說是養病靜心的好地方,但若是遇到強人盜匪什麼樣的,也是一點外援都求取不到的,桐兒這般花朵般的人兒,我怎放心她長期留在這裡呢?
爹爹、子恆、桐兒他們三人的短暫停留,在我安居空照院的這段日子中,彷彿是大海里的一朵小小浪花,雖是激起了層層漣漪,但很快便恢復了原狀。
隨著時光的推移,我的菜餚在丁嬸不厭其煩的指導下,已是做得頗為像模像樣,只是空照院中人跡罕至,更別提故人來訪,所以我的這點精進廚藝只是閒來聊以打發時間罷了,偶爾興致所至,也會突發奇想地做上幾道可口小菜,邀上丁叔丁嬸、覓蘭採菊共享,其樂融融之際倒也能引來大家齊聲稱讚。
丁叔雖是男兒,且又老邁,但心細如髮,空照院中只有他一名男子,所以看家護院的大任便落到了他一個人的肩上,每至夜晚降臨,他便拿著一根碗口粗的棍子四下巡邏著,從未睡過一個安穩覺。
聽院中的丫環說,以往我們三人沒來之前,他雖是察看幾次,但都不曾如此認真嚴謹,用他的話說,“除了幾個醜丫頭外,便只有我那個老婆子,有什麼好防著的呢?可現在不同了,夫人和二位姑娘遠道而來且身份尊貴,若是出了什麼差池,爺面前怎麼交待得過去?”
望著他越來越佝僂地眼睛,我也曾苦勸幾回,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