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喜歡蘇博然的,正因為如此,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小姐,她腦子好像有問題。”
水兒唯恐蘇心漓被襲擊,護在她的身前,用手指了指腦袋,什麼孩子,那根本就是個被子抱起來的小枕頭。
蘇心漓將水兒推開,從她的手上拿過糖果糕點之類的吃食,然後一步步上了臺階,而三姨娘則一步步後退,蘇心漓笑,是那種很淺很淺幾乎察覺不出來的笑意,她揮了揮手上的東西,淡淡開口道,“昨日長公主的百花宴,我摘得了頭彩,成了今年的百花女,這兩日,賢妃娘娘和太子殿下賞賜了我不少好東西,我想著讓相府的人跟著沾沾喜氣,三姨娘瘋了這麼多年,一下子好了也不一定。”
蘇心漓那雙漂亮的媚眼,在陽光下,有一種彷彿能洞悉世事的透徹,看著曾經那些合體的衣裳現在鬆垮垮的穿在她身上,心底莫名的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悲傷和酸楚,她曾經經歷的,並不是這樣的事情,但是這所有的一切,她卻覺得似曾相識,她從三姨娘的身上,彷彿看到了前世的自己,被逼到了絕境的自己,但是她卻沒有三姨娘她聰明,不知道裝瘋賣傻。
蘇心漓從三姨娘的身邊經過,先進了屋,水兒想要跟著,蘇心漓卻不允,讓她在院外候著,“三姨娘,我們一起進屋坐坐吧。”
三姨娘或許還不知道她得了百花女稱號的事情,但是賢妃娘娘和太子殿下的賞賜,她應該已經知曉了。
蘇心漓說了句,然後進了屋,三姨娘輕拍了拍懷中的孩子,哼著方才的曲調,跟在了蘇心漓的身後。
屋子裡,並不是很乾淨,也算不上整齊,但住人還是可以的,蘇心漓找了個位置,擦了擦上面的灰塵,自己坐下了,三姨娘則抱著她的孩子,在距離蘇心漓近兩米遠的地方,席地而坐,繼續哄著自己的小孩,蘇心漓看著,由著她裝,看了四周一眼,開口道,“時間過的真快,三姨娘在這個冷宮似的地方呆了快有十年了吧,我還記得,以前這院子丫鬟們進進出出,比我母親的院子都還要熱鬧,彷彿就只是在一夜之間,就變的這樣冷清了,我和母親一直以為,那之後,這裡應該更熱鬧的,沒想到,卻發生了那樣不幸的事情,說來,父親還真是絕情啊。”
蘇心漓頗為惋惜的嘆了口氣,隨意的彈掉了衣服上面的灰塵,因為經歷了類似的事情,所以蘇心漓可以體諒三姨娘的心情,若是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蘇博然處置方姨娘她們,她心裡或許會恨,但卻不會將所有的仇恨轉到蘇博然身上,但是就方姨娘現在的得寵程度,有哪個女人還會傻傻的對那樣的男人懷抱希望呢?這世上,最痛的莫過於殺子的仇恨,尤其孩子的父親還是縱容著這一切發生的幫兇,將自己推向深淵的從犯,蘇心漓眼角觀察著三姨娘的一舉一動,有片刻的時間,她停止了哼唱,然後,轉過身,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似乎是怕蘇心漓看出什麼端倪。
“眨眼的時間,母親和哥哥都快過世三年了,哥哥出事的時候才十一歲,我記得,他小的時候特別會讀書,比我三哥還厲害,他要是在的話,肯定能成為文狀元,他還那樣的年輕,沒有娶妻也沒有生子,他美好的人生還沒開始,就像流星似的隕落了,還有母親,如果他們在的話,我們現在都不至於會淪落到現在這個樣子吧,前些日子,我經常做夢夢到他們,他們在奈何橋上,不停的飄啊飄的,好像到現在都沒投胎,我問他們為什麼還在哪裡,哥哥說,他和母親是冤死的,因為害他們的人還活的好好的,所以不能轉世投胎做人。”
蘇心漓靠著椅子,似是陷入了悲痛的回憶,淡然的臉,莫名的染上了悲傷。
“能怎麼辦呢?我當然要將害他們的人找出來了,三姨娘,這地方這樣大,這樣空蕩蕩的,你呆在這裡,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不會寂寞嗎?天天對著天井發呆,不會不甘心嗎?”
蘇心漓看著背對著自己坐著的三姨娘,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走到她的跟前蹲下,伸手將她擋在臉上的髮絲撩開,她終於看清了那張臉,瘦了,臉色也蠟黃的,再不是記憶中那個面色紅潤,笑容明豔,光彩照人的女子了,就好像是一朵長期缺少水分的花兒,懨懨的,沒有生氣,高怡婷看著蘇心漓,沒有躲避,一雙眼睛紅紅的。
“三姨娘,你說,我那可憐的弟弟,現在投胎了嗎?他還那樣小,什麼事情都不懂呢,還沒來得及看看這美好的世界,就那樣死了。”
蘇心漓溫柔的整理著三姨娘凌亂的髮絲,另外一隻手一把扯過她懷中抱著的被子和小枕頭,用力的扔向了身後,三姨娘驚叫了一聲,推開蘇心漓,痛哭著衝了上去,然後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