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此時心中失望,在房間裡再也呆不下去,敷衍了兩句就匆匆出了屋子。
鳶尾再次進屋子的時候,杜瑩然開口說道:“你來得正好,替我更衣,等會讓劍蘭那丫頭陪我踢毽子。”難得的好天氣,加上又涮了一把海棠,她的心情可謂是十分好。
海棠急匆匆出去的時候似乎衝撞到了吳嬤嬤,吳嬤嬤進入房間的時候滿是皺紋的臉上大大書寫著不悅二字。
杜瑩然在心中盤算著離開齊府的日子不會太久,雖然不好收拾東西,卻讓吳嬤嬤清理庫房,擬出單子,什麼東西要帶走什麼東西不帶走。“吳嬤嬤來得正是時候,有什麼要帶走的,吳嬤嬤擬個單子。”
吳嬤嬤一開始的時候就是不贊同杜瑩然留在齊府的,就算是齊家人待杜瑩然再好又如何?寄人籬下的日子怎會好過?果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杜瑩然臉上的快活的笑容消失,人也變得怯懦,現在能夠離開齊府,無疑是件好事。開口說道:“老奴這就去庫房。”
杜瑩然微微一笑,便出了房間門。
接下來的三日時光,杜瑩然用了大半的時間踢毽子,待到出了一身薄汗再洗漱,整個人無比舒爽。
海棠因為杜瑩然的一番說辭,總是怏怏的,此時周氏已經找到了海棠的孃老子,告訴了海棠留下來這件事情,現在周氏身邊一段時間,之後再到老祖宗身邊,保留一等份例不變。
海棠的娘口中唸叨著阿彌陀佛,說是好事一樁,海棠的神情怏怏的,總是提不起來勁兒。
“能夠不出去,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海棠的娘說道,她是管家娘子,人稱王婆子,海棠的樣貌便是和她的母親一脈相承,只是海棠的機靈只是面上的,學不得她母親的十分之一。
“如果她一開始就這樣答應我,我不會多想。”海棠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她的孃親,說道:“在她說了,如果大小姐在府中,她便會同大小姐說,讓我伺候大小姐。”
“伺候大小姐?”不得不說,王婆子表情也有些錯愕,此時她也迅速分析出來利弊,能夠跟在齊灼華的身邊無疑要比跟著夫人或者老夫人更好,“這件事情有沒有迴轉的餘地。”
“沒有。”海棠搖搖頭,“咱們小姐的性子在府中也是出了名的膽小,連對著夫人堂堂正正說句話都難得,又怎會為我去求夫人的恩典。”海棠的語氣帶著諷刺,話語之中盡是對杜瑩然的埋怨。
“那你去找大小姐。”海棠的孃親略一思索之後,果斷說道:“山不過來便去就山,你忘了我教你的。”
“去找大小姐?”海棠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
“傻丫頭。”王婆子說道,“大小姐在府中的時候便讓你不拘事情大小都告之於她,去了舞樂院還特地吩咐你了,若是有什麼大事,讓你送訊息過去,現在她要離府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能不知會一聲?”
海棠的眼睛一亮。
王婆子繼續說道:“等到大小姐回府了,你再讓表小姐兌現諾言便是。”
“我這就去。”海棠聽著母親的話,整個人都像是在發光,風風火火離開,一掃之前的抑鬱之氣。
海棠去給杜瑩然告了假,自領了腰牌出府,等到了舞樂院,齊灼華正在練舞的時候聽到有叫做海棠的丫鬟在門外候著,開口說道:“玉溪,你繼續練舞,我去看看。”
“好的,灼華姐姐。”說話的女子五官姣好,大約是年紀小,面上還帶著些嬰兒肥,見之可親。
齊灼華自樓梯上拾階而下,因為出來的匆忙,身上穿著的是火紅滾銀邊的舞服,眉心一點梅花狀花鈿,給平時秀美的她增添了雍容莊重之美,這樣的齊灼華讓海棠覺得有些陌生,站在高高的臺階上,氣勢威嚴,讓海棠宛若見到了盛裝的齊家夫人。齊灼華上輩子過得並不如意,她又是個爭尖好強的,不肯把自己的不如意表露出來,邊刻意磨練出來自己的氣勢,此時配上華貴的舞服,竟是顯露了出來。
“什麼事情?”齊灼華在來的路上先是奇怪海棠為何過來,後來想到自己臨行前的吩咐,此時便問道:“是瑩然發生了什麼嗎?”齊灼華的語氣又快又急。
海棠對這樣的齊灼華竟是覺得十分陌生,沒有了以往的機靈,畏縮了一下。
齊灼華更是深深皺著眉頭,卷碧雖然不愛言語,卻十分聰明伶俐,見著海棠的樣子,輕聲說道:“你是表小姐的丫鬟,這樣匆匆忙忙過來,可是表小姐有什麼事?”
齊灼華也反應了過來,她對海棠素來溫和,怕是海棠沒有見過她這一面,被唬住了,面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