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粼粼,詩情畫意的美景,好似要將那滄海桑田站到了頭。
我怔然凝視著那背影,白衣寬袍翩翩飛揚,竟是熟悉到讓我心痛。
“阿茱——”
一聲著急的呼喚,我看著從左側疾奔而來的男子,一身純黑色手工西裝,精緻的容顏,金色瞳孔此刻正怒火中燒,金黃色的頭髮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阿懿——”
一聲輕揚的呼喚,我再一次看向那白衣男子,見他緩緩轉過身來,刀削般的面龐正笑的一臉明媚,伸出一隻手來。
竟是亭喻,我忍不住向前緩緩邁了一步。
“阿茱,不要過去。”
我還來不及動作,只見原本亭喻白皙的臉龐此刻臉上正從額頭上往下流著紅色的鮮血,稜角分明的臉龐瞬間變的猙獰起來……
我皺著眉頭接起電話,聲音還有一絲黯啞說:“喂,你好。”
“程亭喻出事了,現在軍區醫院,你快來。”
我頓覺五雷轟頂。
濱海邊上吹來的寒冷海風,撲面而來的潮溼感,讓人覺得有些粘稠的溼意,似是夏天粘膩的被人潑上一層融化的冰激凌,那種甩也甩不掉的如同牛皮糖一樣讓人噁心,讓人痛苦。
德江市內滿天空飄著暗沉色的烏雲,大朵大朵的掛在天上,偶爾吹來的海風都能聞到那厚重的鹹澀味。
而我固執的開車在德江市內橫衝直撞,直接奔向濱海邊上,身邊散著三三兩兩的啤酒瓶灌子,腳下的高跟鞋已經被扔在一旁,大衣上佔滿了細碎的沙子。這個時候我竟覺得人生是那麼的滑稽可笑。
就在幾個小時前,我裹緊身上那件黑色皮草大衣,醫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鼻的讓我眼睛發酸,我覺得此刻我披頭散髮的樣子肯定像極了剛死了親人的家屬,而我面色蒼白的樣子與醫院真是相得益彰。
身後越青一聲一聲的呼喊只更加讓我覺得刺骨的寒冷,我連身都不想回。我那麼著急匆忙的跑到醫院來,卻讓我聽到最不想,最不願知道的事情。事情的本質往往是最讓人不忍直視的。
此刻,我多想我聽到的,都是假的,都不是事實。
我多想,那個躺在床上的男人可以醒過來告訴我一切這不是真的。
可是都不能。
我平靜的拿著鑰匙拿著手機拿著錢,將車開出來,一路上我平復著心情將速度調到不超速的範圍內,將車停到醫院門口,腳下的高跟鞋在醫院的白磚上踩的錚錚作響,風風火火直接衝向住院部。
一路上看病的人就連護士都用一種特別怪異的神情看著我,好像在看一個怪物一樣。我淡淡的將大衣裹緊了又緊。
越青已經將住址發了過來,亭喻做完手術出來,轉移到監護病房,只是現在麻藥沒過,還未醒。我站在外邊透過厚重的玻璃牆看著裡邊正在沉睡的亭喻,隔的有些遠,我只覺得目光有些模糊。
我四處看了一下,沒有找到越青,正想推門進去,卻看到半掩的門,心下疑惑,站在門口遲疑了一下,手剛放在門把手上就聽到。
“你以為你永遠不說,她就不會知道了嗎?有些事已經發生它就是無法避免的。我已經把喻讓給她三年,已經夠仁慈了。這一次,我不會放手的。”
“呵。簡沁,你竟能說出這種話來,我可真佩服你的厚顏無恥。當初你離開去澳大利亞找那個男人的時候你怎麼不念著他還躺在醫院裡,當初他為了你找遍美國北部的時候你在哪?現在你卻站在這裡張揚你有多愛他,你不覺得自己很卑鄙下流,恬不知恥嗎?”
“藍越青。我從來都沒有和他分開過,即便當年不辭而別,卻也從來沒有分手。而喻之所以選擇回國當兵,完全是因為家族原因,他被逼無奈。若不是因為祁懿的父親同程叔叔是好友,他們怎能在一起久。而你,明明知道所有的事,知道我和他的過去,可你從來沒有告訴過她,還不是怕她誤會。可是,現在已經發生了,你能讓時光倒回嗎?”放在門把上的手忍不住顫抖,緊接著我聽到簡沁深呼吸一下,接著說:“而且,第三者,一直都是她祁懿,不是我。”
啪嗒
心情太過激動,竟無知的將門把向下劃去,屋內說話的人頓時陷入沉默,我站在門外聽見自己狂跳的心臟,急促的呼吸。就連再推一步,進去質問所有前因後果的勇氣都沒有。
耳邊只有嗡嗡在響著簡沁壓低的聲音,第三者是她祁懿而不是我。
我竟這麼無知的做了第三者,甚至還理所當然的認為人家是第三者。很可笑吧,他們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