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向來秉承的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只是這還施彼身要比之前更多一倍不止,這樣方叫那人明白自己所承受之苦。
“越青,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嗚咽,強忍著,牽著一根絲線,狠狠的抽動,我卻要分毫不動,紋絲不亂。
紀中賢曾找過我,卻只一次,我知道是越青在背後攔著他,不然他怎麼肯放過我,我頻繁的換住處,頻繁的換電話,工作的時候能走多遠就走多遠,都是為了躲避他。
我欠越青的,何止一星半點。
“祁懿,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現在所追求的根本不是屬於你自己的幸福,你會放開嗎?”越青的聲音好似脫了線的娃娃,聲音空靈無力,叫我左心房一抽一抽的。
“我會。”回答的斬釘截鐵,不帶一絲停頓。
“祁懿,你要相信我,無論我做了什麼都是為了你好。”只盼著你不要恨我就好。藍越青看著祁懿才側臉,那麼柔和,就連臉上柔軟的絨毛都看的一清二楚,微微眯著的雙眼,輕揚著下顎,雙臂向後撐著地,整個臉頰都好像印在夕陽中似的,美的那麼不真實。
“好。”
可是我卻不知,直到有一天東窗事發之後,我竟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最白痴的傻瓜,當時說好的相信卻叫我更覺得撕心裂肺的疼。
是誰說,長大很慢很痛苦,經歷了痛苦一次又一次,我們才會逐漸醒悟。醒悟了,生命似乎也走到了盡頭。
生活就像上天梯,越上越高,越高越想往上爬,越怕越想往上爬,從來都不敢回頭去看,看一眼,只怕太低,又怕太高看不見下邊。無論是哪種情況,最後的選擇還是一樣,只往上爬,卻忽略掉了身側兩旁不停掉下去的親人,仇人,朋友,最後只餘自己摔得粉身碎骨,不堪入目。
“媽。”
米潔一副頹廢的樣子,儘量擠出恭敬的微笑著站在唐淑儀的面前,生怕自己一個不恭敬惹她生氣。
“還知道回來,一個三流小明星嫁到我們簡家來就好好的,別整天的出去拋頭露面,去做一些讓人羞於說出口的工作,讓別人以為我們簡家連媳婦都養活不了。”唐淑儀靠在真皮沙發上,斜睨著站著的米潔,滿臉的不削。
米潔咬咬牙,始終保持著笑容,頷首道:“是,我知道了。”
“知道就快點給我們簡家抱個孫子,看你這麼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到底能不能生個兒子出來。”說話間眼神不住的瞟向米潔的肚子。
“是,媽。”
“小諾工作忙,你多學點烹飪,幫小諾改善一下膳食,做個賢良淑德的好媳婦,別讓人家看了笑話去。”
“我知道了,媽。”
“去吧,看你這個喪氣臉我就呼吸覺得不暢。”
米潔沉默不說話。
拖著疲憊的身體上了二樓,臉上的笑容早已變成了愁雲慘淡的樣子,簡家還缺她一個會烹飪的媳婦嗎?每日的飲食都有專人料理,最營養的搭配,而她呢,在唐淑儀的眼裡只是個遊手好閒的外人。
謾罵的聲音一聲接一聲的傳入米潔耳中。
啪。
房間的門應聲而關,所有的噪音被統統隔在外邊,包括那不堪入耳的辱罵聲。
剛剛沐浴完出來,頭髮還在滴答滴答滴水,用毛巾裹著頭髮,靠在沙發上。
“什麼時候去?”
“今天傍晚的火車票。”我淡淡開口。
亭喻將面前的小女人攬進懷裡,大手拿著毛巾輕輕擦著她發上的水,動作輕柔,沐浴露的香味陣陣飄過。
“阿懿,你真香。”
我靠在他懷裡咯咯直笑。
記得之前,我沐浴完,坐在他旁邊,他總是羞紅了臉頰不敢靠前,給我擦頭髮時總想躲得遠遠的。
有一次,我坐在沙發上,那時候房子還沒現在這麼大,沙發也小,電視裡還在播放著韓劇。
我坐在他面前,看著煽情的韓劇。嘴裡卡巴卡巴的咬著蘋果,十足的享受樣。
“亭喻,幫我擦頭髮。”
“好。”
他就在我後邊小心的擦著,擦了好久,頭髮還在滴水,然後我就茫然了,轉過頭去看他,他羞紅了臉將毛巾放在我的髮梢用手握著無動於衷。
我擰著眉看他。“你怎麼了?”看起來有些不太正常。
最後支支吾吾半天說:“你,你聞起來,好香。”
“香?”
這跟擦頭髮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