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口帶著濃濃的江南嗓音,渾厚的男聲激在青石板上嗡嗡作響。
“臻兒,誰啊?”江南女子的音調,如烏潯鎮湖邊的水。
“快進來。”然後對著屋裡喊:“是德江市的懿姐姐和越姐姐。”
“阿懿和越青啊?”
幾乎是沒思量就說出了名字。
“文阿姨。”
面前的女子有著江南水鄉般憂愁的人如今已是兩鬢斑白,魚尾紋爬上了眼角,笑起來的時候額上會有淺淺的溝壑,眼睛明亮的如同天上的星星。水青色的中袖,寬大的長腿褲向前邁的時候會有風帶過。
上前激動拉著我和越青的手。
“快進來,快進來。”
盛情難卻。房間還如往年來時一般無二,一張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床,還有老舊的櫃子上面放著相框,旁邊靠著一個書櫃,裡邊的書不少,還有一個盆景,綠油油的格外養眼。
“阿姨身體怎麼樣?”越青微笑著說,繼而看了一眼旁邊的秦臻道:“這小子有沒有好好唸書?”
“兩位姐姐喝茶。”
“我都好,都好。難為你們兩個大老遠的還要跑過來。”文英臉上掛著祥和的笑容,歲月催人老,一年多的時間面前的這個人越來越滄桑了。
“這是我和越青應該做的。”我和越青相視看了一眼。
“你們坐著,我去做幾道小菜,還有你們最愛吃的水煮魚,豆腐腦,再燙一壺酒,我們好好聊聊。今天晚上就不走了。”文英說著就匆忙起來了,拉都拉不住。
秦臻將我們兩個按在床邊。
“你個小子出息了啊?”越青瞪著一雙眼睛。
“還是一如既往的粗魯。”
我撲哧一聲就笑了,秦臻說的那麼可愛,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
“粗魯?你說我粗魯?丫的看我不收拾你才怪。”越青惱羞成怒,追著秦臻就在屋裡打了起來。
我無奈。便去廚房幫忙。
“文阿姨,我來陪你說說話。”
“你這孩子。”文英淡笑了一下,繼續手中的活。
可是我明顯看到她的身子顫了一下,眼角似有淚水滑落,我當做沒看見。三年的時間還不足以忘記養育了二十個年頭的女兒,看到我和越青估計是越發的見人傷情了。
可是,有些事明明害怕的,卻還是要硬著頭皮往上湊。
“阿姨,臻兒明年就要高考了,讓臻兒到德江市來唸書吧。”
“臻兒那孩子說,想上A大。”
啪嗒,我手的芹菜掉在了盆子裡,水濺了出來。心臟某個地方好像被扼住命脈一般。
“阿懿怎麼了?”
我牽強的扯出一個笑容說:“沒事。剛才走神了。”
A大,A大。難道他是在懷疑秦詩詩的死嗎?還是根本不信我和越青,還是,想要去弄清楚秦詩詩是如何死的嗎?
還記得當時,校方為了不讓這件事擴大,便封鎖了訊息,對外只說是秦詩詩是承受不了壓力,才吞的藥。
可是,當時在A大的學生幾乎三分之一的知道她是跳樓,其中百分之二十的人知道是一屍兩命。流言蜚語的強大絕對不是人的力量可以控制的,事過三年,若是再調查怎麼可能會一無所知。
“其實德江市的學校都很不錯,主要是想著臻兒在F市的話我和越青都可以照顧他,阿姨知道臻兒想學什麼嗎?”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顫抖,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一些。
“他也沒怎麼說過。可能是法律吧。”文英的聲音淡淡的,有種寵溺的味道。
“哦。”
吃飯的時候我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時不時會抬頭看對面嬉笑的兩個人,我只能強顏歡笑。
當一個錯誤發生的時候,就要有一個謊言去掩蓋,當第一個謊言無法掩蓋的時候就要有第二個謊言去掩蓋第一個謊言,接著就會有第三個謊言的產生,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你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擔驚受怕,生怕那一切被別人所知曉。直到有一天被隱藏的一切再也隱藏不了,便只能束手就擒,等到大風暴的來臨,淹沒所有的一切。
晚上,我,文英阿姨,越青躺在同一張床上,說了好多,談了好久。從小時候的囧事到長大的那些瑣碎的事情,一直說到現在的談婚論嫁。說到文英的事。
很平常的故事,無非就是江南女子喜歡一個教書的,男的俊女的俏就看對了眼。可惜,好景不長,在秦詩詩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