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撞,壞我大半天的功夫!氣死我也、氣死我也!」
胖子話聲方落,不知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陡地便伸手捉住了陸寄風。他的手腳又細又短,動作卻快得令人看不清楚,陸寄風眼前黑影一閃,已被他拉到面前,由於胖子的手短,陸寄風被他一拉,就幾乎整個人貼住了他。陸寄風還是小孩子,身高尚未長全,那胖子則天生就極矮,兩人這樣一貼身,差不多是等量齊高,也極近地臉對著臉。
這張怪異的圓臉,除了一顆肉鼻之外,完全沒有眉毛,細長的眼睛與小得幾乎看不見嘴唇的嘴巴,遠觀雖可笑,近看卻可駭。
陸寄風不知道這個大肉球把自己抓緊了要做什麼,嚇得講不出話來。那胖子道:「我知道了,原來你也是百寨聯派來的!」
陸寄風一愣,驚道:「什麼……什麼百寨聯?」
胖子喝道:「少跟我裝蒜!既然百寨聯敢來壞我的事,我就把你揉成一個人球,殺雞儆猴!」
說著雙手內勁一發,陸寄風痛入骨髓,叫道:「前輩,住手!住手啊!」
胖子狠狠地笑道:「你不用怕,揉成人球還是可以活的,本道長從不殺生。」
陸寄風既莫名其妙又害怕,顫聲道:「怎……怎麼揉成人、人球?」
「哈哈哈……把你的骨節寸寸絞碎,絞成灰,再以子午之法讓它定形,就可以改變你的身體形狀,痛是痛了點,但是很好玩的,你來試試!」
子午之法,是指將體內的真氣搏為內丹,也是修道者修煉已至高深之境,才會的法門。看不出這怪胖子竟是道門高人。
陸寄風嚇得叫道:「我不要試,你別胡來!」
「做人球有什麼不好?給我閉嘴,我最恨聽人求饒!」
胖道長喝道,手中真氣摧動,陸寄風雙臂痛得像被巨石擊壓住,就算雙臂齊斷,也不會有這樣可怕的劇痛,痛得他眼淚已掉了下來,腦中只閃過一個念頭:
「我命休矣!」
強拉著他的胖子突然手一鬆,陸寄風馬上軟倒在地,痛得打滾,雖咬緊了牙關不叫出聲,眼淚卻不停地掉下。
遠方傳出呼喝之聲,似有一批人圍上附近,雜亂地高聲道:「到上風處!」「這裡也圍上了!」
胖子道:「哼!狐子狼孫倒來了不少,小子,你的夥伴共有幾個?」
陸寄風雙臂仍是有如被絞斷的痛楚,不知是否骨節已經被震碎,又氣又悲,咬緊牙關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哼,你這小子口風倒緊!本道長先整你立威!」胖道人一把捉起陸寄風的衣領,身子一彈,筆直地彈高數丈,躍向樹枝,身如飛球,從這個高枝跳到遠方另一處枝椏,東彈西躍,飛行無阻。陸寄風只感到耳畔風生,快速飛行的風阻令他幾乎不能呼吸。
胖道長身子一縱,立在高起的石墩上,他身形方落,茂密的樹林間,一下子便由四面八方,竄出了一大群漢子,有的手持火把,有的拿著引線,似乎要放火。
其中一人喝道:「疾風妖道,你也來了?」
被稱作疾風的胖道士道:「我聞到你們的臭騷味兒,受不了啦!不乖乖待在窩裡喝狐狸尿,跑來這裡做什麼?」
有人咧齒笑道:「臭道士也找到這裡來了,那就表示天嬰也在此地,寨主真是神機妙算。」「你一個孤毛老道,攔得住我們黑鷹寨嗎?」「咱們一把火燒掉天嬰,順便燒了你這圓球!」
有幾人才一動,疾風道長身子橫竄直躍,有如一個圓點般幾下疾拍,又已落回原地,只不過眨眼間的功夫,邊緣幾個要動手的人都已被定住了身子,動彈不得。
中央幾名漢子面面相覷,疾風道長大笑道:「通通不許亂動,想燒山,得過本道長這一關!」
「呸!這老道吃素的,他不能開殺,大家上!」
噹噹幾響,能動的眾人紛紛刀劍出鞘,疾風道長一把抓起陸寄風,道:
「本道專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先整理這隻小鬼給你們瞧瞧!」
黑鷹寨眾都愣了一下,有的哈哈大笑,有的怒氣衝衝。
「孤毛老道,你捉個小崽子做什麼?」「你要怎麼整理這小子?慢慢自便!」
疾風道長一愣,對陸寄風道:「你不是他們一夥的?」
陸寄風痛得眼淚不止,道:「我就要跟他們一夥了……你折斷我的手,最好被他們燒死!我會幫著他們放火燒你!」
「你的手廢了,如何放火燒我?」疾風道長冷冷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