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短的停止時刻,陸寄風方來得及屈身回劍,硬生生格開石劍破頂的險招。
陣勢只停了不到一瞬,為何會有這突然停止的片刻?不及陸寄風思索,劍陣已再度啟動,但見石人左右奔向變陣,由兩排轉變為七排,陣如梯型,外窄內寬。
在陸寄風轉身朝外擋劍時,眼前一亮,只見一襲青衫飄然舞於劍陣之中,劍氣所過之處,石火激濺。他衣衫飄飄,氣度從容,手中五重天的劍法舞得淋漓盡致,閃過一排阻隔,朝內攻入。
那人陸寄風十分熟悉,但也可以說完全不識,多年來只見他委頓之態,如今竟重見風采,怎不教陸寄風驚喜交集?
封秋華一劍劈開兩石人的包圍,喝道:「撐至寅時三刻,你設法躍至石臺,陣眼便會出現!」
陸寄風道:「是!」
兩人在石人陣中穿梭防守,只求拖至寅時,洞外日光漸強,照入石洞之內,在地面上照出一個雪白的圓點。封秋華道:「便是此刻!去!」
陸寄風氣貫周身,冒著劍與鞭之圍,橫身飛竄向前方的石臺,甫一立在那黑色石臺之上,地面與半空之陣便全停止了。
陸寄風為了佔住此位,方才已不管是否會受傷,此時身上鮮血淋漓,才發現已中了至少十來招,全憑自己功底深厚而未曾倒下。
定神望去,封秋華也立在那日頭所照出的白影之上,陽光燦然,照得他身上映出一層濛濛白光,更顯清逸不群。
陸寄風心中一熱,道:「封伯伯,您……您好了!」
封秋華微笑道:「不忙敘舊,這天罡地煞陣的陰陽兩儀陣眼,現雖被我們踩住了,卻只有不到一刻的時光可以破陣,否則又要撐到明日。」
陸寄風道:「如何破解?」
封秋華道:「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
封秋華道:「你以上清含象功第三層擊我,我亦以相同功力回擊,才足以夷平這天罡地煞陣。」
陸寄風驚道:「封伯伯,萬一我們內力有差……」
封秋華笑道:「就是我化為灰燼罷了,你千萬不可保留實力,否則反是我會滅了你。」
陸寄風道:「這……這太危險了……」
封秋華道:「除非陰陽之力完全相同,不足以毀天滅地,不冒此險,此陣永遠生生不絕。你不必猶豫,再遲便錯過時機了。」
陸寄風無奈,一咬牙道:「是!」
他氣走周身,運起無上功法,待真氣流轉一周天,口發叱喝,宏大的真氣轟然襲向封秋華!而真氣驟發,突然間整個天地一片激白,熱流彌天蓋地,接著才是轟然劇震,整座山似乎都搖晃了起來,洶洶碎石塵土橫飛激打,與沙漠風暴一樣激烈而洶湧。兜頭蓋來的沙石颼颼不絕,下雨似地不斷打在陸寄風身上。
好不容易震動才平息下來,陸寄風始終沉穩身形,不敢略移,以免放過了陣眼。而塵土的落勢漸漸止住,放眼望去,地面上碎散的石礫玉屑全混做一團,在陽光下閃著耀目的點點明輝。
陸寄風擔憂地望向前方,日光所照出的圓點方位已移,竟不見封秋華的身影。
難道他的痊癒只為了助自己這一陣,便就此犧牲?陸寄風大急,喚道:「封伯伯!」
聲音在石室中迴盪不已,陸寄風疾奔了出去,及至洞口,只見洞外緊攀著一道人影,陸寄風連忙伸出手拉住了他,一把便將他給拉了上來。原來是陸寄風和封秋華的真氣畢竟不能完全一致,僅差些微,封秋華竭力對抗,還是差點被震落山下。
封秋華藉陸寄風之力一躍,便輕巧地躍入石洞之內,立在陸寄風面前,陸寄風望著他,亦悲亦喜。小時候他覺得封秋華很高大,但是現在站在他面前,卻發現他和自己差不多高,並且也沒有自己強壯,甚至算得上清瘦,這巨大的差異讓陸寄風百感交集,只有他那雙溫柔的雙眼始終未曾改變。
封秋華握著陸寄風的肩膀,笑道:「想不到你這麼高啦,十年一夢,真是十年一夢呀!」
陸寄風似有千言萬語想對這位長輩說,但卻又全不知從何說起,一會兒才道:「您也修習了上清含象功……?」
封秋華微笑道:「冷袖為我治傷之時,真人便開始傳我真訣,我雖形體受制,但是靈神清明,一直在練功養神,未曾停止過。破解此局的方法,便是真人所授。」
陸寄風吃了一驚,道:「真人也來過此地?」
封秋華道:「但是真人也闖關失敗了。此局險惡異常,既有天罡地煞,必有陰陽,因此真人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