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之智,終於想通了天罡地煞陣的陣眼所在。我們所立的兩個方位,一虛一實,一動一靜,豈不正是破解之法?但是真人畢生再也無法找到一個和自己一樣修為之人來破解此陣,他明裡傳你功力,暗中教我修習,正是為了這個目的。」
陸寄風頓感司空無果真處處算準,一切都依照他的計劃在執行著。封秋華靜靜地在梅谷養傷,本以為只是廢人一個,誰知他竟是司空無最重要的安排,不下於陸寄風。
封秋華道:「真人傳我功夫期間,冷袖前輩也聽見真訣內容,也學成了,此後劍仙門與通明宮可真的是一脈同源了。」
陸寄風道:「真人既然有這樣的苦心,為何……為何卻還幫助魔女取得真元?為什麼?」
封秋華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想真人必有他的原因,只是天意渺茫,我們未能勘透罷了。」
陸寄風思緒千萬端,他不像封秋華那樣信任司空無,但是封秋華能及時相助,必定也是司空無的苦心安排,或許真有什麼佈局,但卻不是目前陸寄風所能料知的。
封秋華望著狼文片刻,率先上前,以手撫摩著石壁,道:「你必有開啟此室之法,只要進入內中,便要誅卻魔女了。」
陸寄風上前,見整片石壁上鑿刻繁麗,只有中央一片方形空白無文。他取出魏國國璽,覆在那片空白之上,國璽竟沒入其中不見,石壁當中立即出現一道極細的黑線,接著化作兩門,向兩邊滑去。原來這片石壁是兩扇門,只不過接合之處實在太過嚴密,外表上連線縫都看不出來。若是沒有這方國璽,任憑誰也找不到入口在何處。
門內幽黑清涼,隱隱透著綠黛之光,似乎是一條漫長的甬道。陸寄風與封秋華步入其中,兩人的足音在空曠的通道中傳出陣陣迴音,更顯空靈。
陸寄風和封秋華步步為營,不敢略為大意。面前的通道盡頭透著微光,似乎有水聲滴答。而所透出的綠光隱隱可以照見通道,但又什麼都照不清楚,不知是自何處透出來的光。
方才的天罡地煞陣如此險惡,本以為進入石門之後,又會有一番奇局險戰,但是竟這麼平靜,反而讓陸寄風與封秋華都更加不敢大意。
兩人緩緩前進,誰也不敢走得快些,只怕前面半寸就是陷阱,但是走出通道,前方竟又是另一間圓穹石室,當中有九根圓柱圍著一座略高於地面的基臺,周遭的牆面都有通道,四面八方輻輳向著此地。陸寄風與封秋華正是由其中一條通道出來的。
石室之內竟然有這麼寬廣的天地,陸寄風數了數,連帶自己與封秋華所立的通道,一共有九條,不知其他八條通道通往何處?
石柱當中的基臺上,平平地置放著一座冰棺,那座冰棺和梅谷下置放司空有的冰棺幾乎一樣,當中必定是舞玄姬的心腹或另一尊元神。陸寄風與封秋華步步走近,會是誰被放在其中?會是雲若紫嗎?陸寄風強抑著內心的不安,躍上基石,封秋華也同時看清了棺中之人。
棺中的獨孤之白閉著眼睛,只見她膚白若雪,鼻高睫長,清麗的臉孔微帶血色,容顏若生,似乎還帶著一縷淺淺微笑,平靜地躺在其中。
封秋華緊抿著唇,望著棺中之人。那與迦邏肖似的面孔是那麼天真無邪,似乎只是個未經世事的少女,甚至比陸寄風印象中還要年輕了十幾歲。
封秋華深吸了一口氣,舉掌便要破棺毀屍,陸寄風連忙道:「且慢!封伯伯,這……這或許是魔女的陷阱,宜三思而行!」
封秋華道:「她當年已經死了,我不能再讓她為魔女所用。」
說著,封秋華竟真的以真氣一掌擊破冰棺!冰棺四散,屍體滾落了出來。封秋華冷靜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情緒。陸寄風感到不忍,但是既已毀了,說什麼也沒有用。
一聲輕微的嘆息,自地面飄了出來。只見那屍體輕輕一動,緩緩抬起頭來,長髮披面,望著封秋華。
封秋華退了一步,道:「之白……」
獨孤之白輕道:「你果然又負了我……」
封秋華顫聲道:「妖孽!你不知你已身亡了嗎?你現在不過是為狐妖所用的妖怪而已!」
獨孤之白在地面上慢慢地爬起,坐在石基上,垂著眼睫,慢慢地說道:「為誰所用?我不是隻靜靜地在這裡等你而已嗎?」
封秋華無言,獨孤之白悽然說道:「……我以為你見了我,會很高興,會保護著我的身子,縱不能天長地久,至少……能聽你說出悔恨之詞,說出懷念我的話,便算是哄我,我也能瞑目了……可是……唉!」
披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