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哥覺得老儒腐的這個注意好,如果他帶著這一百來號人進了嶗山,如同老虎回了山,德國人從此是沒有辦法把他們怎麼著了。他問老儒腐道:“先生,湛山寺的智兒帶不帶走?”
老儒腐道:“智兒是僧人,先不忙帶走,留下以後有用。但那七套德國士兵軍服,還有那些槍枝彈藥你們全部帶走。”冬生略有沉思地說:“先生,我把人都拉走了,大把頭、阿毛會不會把咱們的買賣都搶佔了?”
老儒腐搖了搖頭道:“我估摸著阿毛、大把頭沒有那麼大的膽量。你在往嶗山裡拉著隊伍走的時候,一定要在白天,從沙子口出卡子門,然後進嶗山,以顯示咱們的隊伍。”
冬生依照老儒腐的謀劃,下午就把兄弟們集中到了湛山寺。他們從衣冠冢裡拿出德國軍服和槍枝彈藥,披掛在身上,一路順著鄉村小路急匆匆地往沙子口卡子門趕來。
沙子口卡子門的那些民團們手中沒有武器,只拿了些破鐵頁子刀和劍戟什麼的。起初他們不知生哥那一百多號人是幹什麼的?個個都唬了吧唧地老遠就吆喝道:“這麼多人,是幹什麼的?有出入證嗎?”
生哥根據老儒腐的吩咐,要大張旗鼓地進入嶗山。他從懷裡拽出二十響盒子炮,對著那七八個守卡子門的民團,道:“這就是出入證!”
那一百來個兄弟有五六十個有短槍的,也都從懷裡拔了出來,那七個端長槍的也都拉動了槍栓,以示威震懾。那些民團那裡見過這種陣勢,早嚇得屁滾尿流,逃之夭夭了。
大把頭聽說生哥拉了一百多號人的隊伍進了嶗山,他倒吸了一口冷氣,他自思他幸虧沒有貿然行事。他懷疑生哥的這一百來號人住在青島港的什麼地方?大把頭向總督閣下彙報了生哥有一支一百多人的隊伍已經拉進了嶗山。總督閣下認為大把頭在搖唇鼓舌,故弄玄虛,並不把這事放在心上。他們有強大的帝國軍隊駐紮在青島港上,生哥弄了那麼幾個民夫進了嶗山怕什麼?他要的是青島港上的社會安寧。
生哥帶著那支一百來人的隊伍進了嶗山,在眼線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小嶗頂山寨。小嶗頂山寨的寨主叫王儀,是個很講義氣的人,大有水泊梁山英雄好漢的氣度。別看他用古老的格鬥器械佔山為王,獨霸一方,他可不作弄當地的村民。他見生哥性情豪爽直率,且是從青島港上帶著隊伍出來的,不會在這怪石嶙峋得窮山巒中久住。又見生哥的兄弟們並不影響他的那些兄弟們的生活,每天只是抓緊時間操練,又見他們用的都是清一色的短槍,並有德國軍服和長槍,知道生哥是個幹大事的人。他幾次找生哥商量,要把這個寨主的位子讓給生哥。生哥的心不在這窮鄉僻壤,他哪裡肯受。
生哥心裡掛念著強子,一次他向王儀打聽李村大牢裡的事,正好王儀有個拜把子的兄弟,前幾年在李村監獄裡當看守。王儀曾多次請他上山入夥,他嫌嶗山除了石頭就是草,太貧窶了,所以沒去當那草頭王的哥們。但這幾年是否在李村監獄裡了,王儀就不太清楚了。當他聽說生哥的把兄弟被關在李村監獄裡,他願意和生哥走一遭。
他倆來到了李村監獄,可巧他的那位把兄弟就是看管三扒皮和強子那間囚室的看守。那位把兄聽明白了王儀和生哥的來意後,道:“王儀哥,生哥,你倆來得也巧,不是兄弟我耍心眼賣關子,我們已經掌握了三扒皮和強子及牢房裡那幾個犯人尋機越獄的企圖。本來強子是放到三扒皮的囚室裡,讓三扒皮和他的那幫子惡棍給他殺殺威,整治老實了再關進別的號子裡去。沒想到這位老弟很有本事,不但把三扒皮和那幾個犯人制伏了,還暗地裡組織他們越獄。他們這個囚室裡的犯人是獄方監視的重點。但不知他們怎樣脫身?怎樣越出這李村大獄去?”
王儀想幫生哥把強子從大牢里弄出來,作為他與生哥結交的信義。王儀便請他的把兄到李村飯店裡去飲酒,王儀的這位把兄很聰明,他見王儀帶著的是青島港上赫赫有名的生哥,就知道生哥想透過他把強子鼓搗出去。他便又約了他的好友,那個門衛看守,一起跟王儀和生哥到李村飯店裡去喝酒。酒過三巡,王儀試探著把想把強子從監獄裡弄出來的意思露了一點,看這兩個看守的反應。王儀的把兄弟是牢房的看守,王儀把兄弟的好友是門衛看守,倘若兩人軋起夥來放個犯人,應該說不是太難的問題。關鍵是德國人追查下來可是個坐大牢殺頭的罪。如果真去幹這事,那可是腦袋拴在褲腰帶上,離死不遠了。王儀的把兄弟叫他的好友來的目的就是想試探他的口氣,看他的什麼意思?有沒有這個膽量?因為王儀的把兄弟自己一個人是幹不成這樁事的,所以王儀的意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