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開玩笑,一摟扳機,或是走了火,我得小命可就扔在這裡了。他心裡明白這些窮小子們什麼事情都能幹出來,危難時刻,當務之急,先保命要緊。阿毛沒有驚慌,坐在那裡沒動,這時疤根的槍也頂在了他的胸口上。疤根把八仙桌旁的一根長條凳拖到了腚底下,和阿毛並排坐在了一起,他側著身子往阿毛身邊靠了靠,把嘴附在阿毛的耳邊,道:“咱兄弟倆今天在這裡拉呱拉呱!”說著手中的槍往他的胸口上猛一用力,阿毛嚇得全身一哆嗦,只當那槍響了,他把眼一閉心想這回完了,可又沒聽到槍響,他睜開眼看了疤根一眼,他看疤根的眼神不象是要殺他的樣子,他的神氣又恢復了過來。咧了咧嘴乾笑著道:“嘿嘿!兄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嗎!”
這時他的那幫嘍羅發現他們的主子被人挾持綁了票,控制了起來,便各自懷中揣了斧頭、菜刀家把什,蠢蠢欲動,慢慢地向他們圍攏了過來。強子見了又從腰裡摸出一個手雷來,在阿毛的眼前晃了晃,然後朝著那些嘍羅撅了撅嘴示意阿毛,道:“阿毛哥,要不先叫兄弟們嚐嚐這鐵疙瘩?”
阿毛一看頭立馬大了,渾身出了冷汗,哆嗦了起來。心想:這些小子們本事挺大,連手雷都搞來了,就還差把太平角炮臺上的那幾門加農炮拉來了。再看看手下的那些嘍羅;傻巴巴的樣子,把手伸進懷裡握著斧頭或菜刀在尋找機會往上衝。阿毛又尋思:小子們,千萬別來這一套,這一套在這裡不好使,你他媽的,往前一衝,我得小命立馬就完了。他想到這裡,火不打一處來,他忘記了自己已被人劫持,失去了自由。他衝著他的那幫子嘍羅,大聲地喊罵道:“你們他媽的,嫌我死得慢了?都他媽的給我滾下去!”
臺上的優伶們不知臺下的事情?正在臺上用心地唱著,忽聽阿毛來了這麼一嗓子,他們哪裡惹得起這位大佬,便抬腿往後臺跑去。疤根見狀用槍口捅了捅阿毛,道:“別價,阿毛哥,叫他們繼續唱,別影響了別的觀眾看戲,快!叫他們上臺來唱!”疤根的那把槍一使勁,頂得阿毛怪聽話的,只聽道:“他媽的,你們都跑了老子我不聽戲了?都給我滾回來接著唱。”你可別說,還真靈驗,那些優伶們又都從後臺上來,隨著叫板和胡琴聲又唱了起來。後面的觀眾不知臺前瞬間發生的事,見戲又開演了,又都安靜地看起戲來。
疤根見場子平靜下來,示意強子把槍收了,自己也把槍掖在了腰裡。阿毛鬆了口氣,正想抬腚活動一下,放鬆放鬆,誰知疤根又象耍魔術一樣,不只從哪裡弄出一個手雷來握在手裡,從阿毛的側身掀起衣裳把手伸在了阿毛的腋下。從外表看兩人挺親熱,挺團結的,其不知兩人在玩命。阿毛心想:得了,這剛拿掉槍,又給在腋窩裡夾上這麼個鐵疙瘩。槍打死人只打個眼,這鐵疙瘩弄響了可就炸的沒屍影了。我他孃的命真苦,死了也得不到個囫圇屍。他正在那裡胡思亂想著,只聽疤根道:“阿毛哥,咱哥倆拉呱拉呱吧?”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有話兄弟您自管說……”阿毛這時嚇得有些蒙,他猜不透今天的結局是什麼?他只知道現時的生死兩可著。
“我問你,我們攻打完了總督府衙門,你見我們敗了,趁人之危,派人追殺我們,是不是你乾的?”疤根說著那手在阿毛的腋下一抖動,象是要按引火。阿毛這時打死也不敢承認這件事,一旦承認了他得小命包準沒了。他結結巴巴地支吾道:“這……這,兄弟,我說兄弟,咱們兄弟們只是為了佔地盤混碗飯吃,手下的兄弟不懂事,惹了兩位哥哥手下的人起了點小摩擦。為這點小事我還不至於派人去追殺兩位哥哥,跟兩位哥哥結樑子,這樑子結高了,仇結深了,留下仇讎你們兩位哥哥能放過我嗎?”
你聽,阿毛多鬼,特意用:這樑子結高了,仇結深了,留下仇讎你們兩位哥哥能放過我嗎?這組詞來表示他與疤根、強子之間還沒有過結,以消除疤根和強子對他的憎恨。
“難道追殺我們的不是你的人?你手下的那些兄弟我們可都認得,你還想放賴不成?”疤根道。
“不,不……是我的人不差,但絕對不是我指使他們乾的。後來我才知道是你們的兄弟跟他們搶飯碗,他們吃了虧才去報復你們。具體是那一個帶著他們乾的?我還沒弄明白?哪天兩位哥哥指認一下,我把這小子剁了……”
強子道:“毛哥,你殺我倆沒殺著,我們躲過了,這事咱就不提了。你把我和疤根哥的家人都殺光了,然後一把火把房子燒了,這賬咱們不能不算吧?”強子在敲山震虎,看阿毛的反應,他仔細觀察阿毛的眼神。
“哎喲——我的娘哎,我怎麼這麼倒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