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淡淡“哦”了聲,然後就掛了電話。
賀津行在王浦生困惑的目光中掛了電話,愣了半晌,他看著男人重新發動汽車,開上了導航規劃的路線。
有點難以置信地張了張嘴,他問:“你你你……就喊一個人嗎?”
“對。”賀津行說,“一個人就夠了。”
……
中心區,某高階公寓內。
陸晚從回家開始就坐立不安,她收到了一些訊息,說是那些人問賀津行要錢,賀津行答應後,他們卻並不滿足,現在還想追加一個億。
現在人已經在棚屋區廢墟前聚集。
棚屋區地形複雜,違建繁多,建築一棟連著一棟幾乎沒有縫隙,就好像要看見現實版的“火燒連營”即將上演,陸晚握著手機,在屋內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
苟安被關在棚屋區內。
而因為棚屋區本就地形複雜,平時消防車便進不去,現在多了之前臺風的坍塌還未清理,火勢一旦燒起來,裡面的人幾乎沒可能跑的出來。
光想到這,就好像感覺到有血液從腳底逆流而上,直衝心臟,心臟前所未有的有力地跳動了起來——
她站在鏡子前,幾乎能看見自己興奮的目光在閃爍。
無論如何這場火會燒起來的,對嗎?
這就是最終上演的,人禍。
陸晚拿著手機,看著朋友圈裡對今晚即將震驚江城的大新聞毫無反應,人們在朋友圈更新著剛看的劇,今日去的地方,剛剛喝的一杯奶茶……
她微微眯起眼,小心翼翼地發了一條朋友圈,配圖是她所在的高層公寓的落地窗往外看的城市景象。
配字是:「眼熟。」
是真的眼熟,夢境裡,她曾經去過賀氏三十一層的辦公室,那裡有很大很大的玻璃窗,從玻璃窗往外看,看到的城市街景和此時看到的一模一樣。
只不過,夢境在落地窗的倒影裡,她的身後站著身材高大的男人。
而此時此刻照片中,只有她孤身一人。
一切真的會回到正軌嗎,她的夢境是否會成真?
陸晚胡思亂想中,家中門鈴被摁響——她一個激靈,恍惚的臉回過神來,這個時候十二萬分的警惕,她踮起腳從貓眼看出去,卻是一身休閒服的夜朗。
此時此刻,他站在她家門前,耐心地等待。
啊,是啊,夢境中,也有夜朗。
他就像是一個騎士,一個大哥哥,始終守望在她的身後……
相比起現在幾乎算是陌生人的賀津行,與她幾乎反目成仇的賀然,又或者是雖然好過一段時間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跟她說話、遮蔽了她朋友圈的苟旬——
夜朗,確實是同她最親密的那個。
而他最近對她的態度很冷漠,此時卻忽然出現在她家門前,是所謂的修正已經開始了嗎?
陸晚開啟門,走廊外,面容精緻卻眉眼冷漠的男人抬了抬眼,從過長的碎髮後,目無情緒地望著站在門後的人。
“阿朗,怎麼了?”
漂亮的臉上浮著一絲絲的紅暈,她的聲音依然柔軟,就像是寒風中迎風綻放的小白花,脆弱又堅強。
夜朗沒說話,只是把門拉開了些——
那是陸晚接下來,無論如何無法再關上的開合度。
……
齋普區,棚屋區。
苟安蜷縮在床鋪的角落裡,有一句沒一句地和蕉蕉說話,藉此驅散心中越來越強烈的不安。
她聽見了外面的夫妻爭吵的聲音,然後門被人開啟,又重重關上。
腳步聲從兩人變成了一個人,應該是這家的男主人也出去參與勒索賀津行的隊伍……賀氏大樓距離齋普區並不算太遠,半個小時的車程,賀津行也該到了。
苟安心急如焚,不知道他報警了沒,希望他不要傻到孤身一人跑過來,那群人會不會扒了他的皮?
火燒起來的話,他又能怎麼辦?
他再厲害,也不過是肉體凡胎,他不是超人,他不會飛。
他要是衝進火海里試圖找她、救她呢?
畢竟一樣的事他已經做過一回。
想到那日狂風暴雨中,與坐在挖掘機中的男人四目相對的那一眼,苟安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那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一眼萬年。
如果他這一次還冒然進來,並且不一定出得去,那她也只能跟他一起手拉手上黃泉路……
他媽的,講道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