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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師公&rdo;看透了他的秉性,也就沒給他留下首都那邊的門路。對於&ldo;師公&rdo;這個決定,季春來甘之如飴。人情向來是要靠自己去經營的,就算是至親骨肉、同胞兄弟,自己不去維繫也會漸漸疏遠,季春來本來就不擅長與人往來,自然樂得輕鬆。沒想到這倒成了他與昔日摯友反目的引線。建國初年國內的一切都還在摸索中前行,在他啟程行走各地行醫的第二年,一場醞釀已久的動亂在國內爆發。在那場動亂之中無數無辜的人被波及下放,其中就包括何遇安和他底下那批人。當時季春來正好碰上了何遇安一行人,何遇安請求季春來幫忙。可這時候&ldo;葫蘆居士&rdo;已經仙逝,季春來跟首都那邊沒半點聯絡‐‐就算有聯絡,在那種混亂的局勢之中他也起不了半點作用。季春來據實以告,何遇安卻怎麼都不信。季春來當時還帶著年幼的吳棄疾,不好在那邊多留,第二天就離開了。後來何遇安的朋友統統身死異鄉,雙方也就結下了不解之仇。動亂結束後上面要恢復何遇安原職,何遇安卻沒回去,反而沿著季春來的行醫之路南下,開始跟季春來搶起了病人。何遇安醫術不算太差,可他是典型的&ldo;攻下派&rdo;,喜歡用&ldo;攻擊性&rdo;比較強的藥物,這樣見效快,病人的身體卻不一定吃得消‐‐就算當時把人治好了,少不得也會讓對方少活幾年。偏偏何遇安恨他恨得不行,用藥比以前更急更猛,眼看都快要鬧出人命了。季春來看在眼裡氣在心裡,最後說動了何遇安的老上級出面勸阻,何遇安才罷手。自那以後季春來就沒再見過他。回想起這段往事,季春來不由又想起了吳棄疾。他對吳棄疾這個徒弟從喜愛到反感,就是因為吳棄疾在朝何遇安的路子走,何遇安這個先例在前,再結合吳棄疾姑姑說的&ldo;他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rdo;,季春來對這個徒弟是徹底失望了。想到自己和昔日友人之間解不開的仇怨,季春來微微一頓。無論他解釋了多少遍,何遇安始終不相信他在首都那邊沒有任何門路。那麼那時候試圖跟他解釋的吳棄疾,他又相信過沒有?他遭遇過的事情,這個徒弟是不是也正在遭遇?季春來沉默片刻,對鄭馳樂說:&ldo;我出去走走,你在這裡守著。&rdo;他說的&ldo;這裡&rdo;當然是指許國昌臨時劃給季春來的&ldo;值班室&rdo;。鄭馳樂點點頭,拿出關靖澤走之前留給自己的書看了起來。季春來走出值班室後緩步走向吳棄疾所在的病房。關振遠已經走了,病房裡只有吳棄疾一個人在沉睡。季春來搬過病床前的椅子坐到一邊,拿起一邊的報紙看了起來。雖然年過半百,但他的視力依然非常好,看報一點都不吃力。吳棄疾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睜開眼時視野有點兒模糊,等他定了定神,瞧清了坐在床前的人是誰以後,整顆心都快跳出胸口了。季春來聽到病床上的動靜,收起報紙跟吳棄疾對視片刻,說道:&ldo;當年的事我也許太武斷了,至少應該聽完你的解釋再下判斷。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想說嗎?&rdo;吳棄疾掙扎著坐了起來,可他心裡太激動,反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季春來見到他這模樣,要說沒有半點觸動肯定是假的。他耐心地坐在病床邊,等著吳棄疾說話。吳棄疾努力穩下心緒。他理了理思路,將當初遇到的事一一詳述。大體還是跟鄭馳樂說的沒兩樣,為了讓季春來相信自己,他儘量剋制自己的情緒,剔除所有主觀因素去還原事實。季春來聽後沉默下來。吳棄疾也跟著靜默不語。過了一會兒,季春來才問道:&ldo;你回國後那兩次用藥是怎麼回事?&rdo;吳棄疾心頭一跳,腦海裡閃過一絲靈光,總算弄清楚問題出在哪裡了,也大致猜出&ldo;姑姑&rdo;到底給自己潑了什麼汙水。他記得當時季春來正和何遇安相爭,何遇安是有名的&ldo;攻下派&rdo;,用藥用得太狠,惹來各種詬病。而恰好在那時候,他從何遇安那邊獲得了啟發,救治了兩個病人。吳棄疾說:&ldo;當時河堤出了問題,一旦控制不住就會有好幾個村鎮要遭殃,偏偏在前線指揮的趙書記突然出現中風症狀,幾乎快要不省人事。趙書記說他還不能倒下,下了死命令要我治療,我只能事急從權,效仿何老用藥!後來我也拿出了後續治療方案為趙書記調養,雖然他沒法再擔任一線工作,但中風症狀也慢慢控制住了。至於另一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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