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太厲害了。”秋尋立一旁,亦皺起眉頭來。她是袁氏陪嫁丫鬟,自七歲起便跟了袁氏,就連性命也是袁氏救得,二人經了無數風風雨雨,又陪著她嫁進蘇家來。後來蘇之勁見她貌美,收了她做姨娘。秋尋也是狠心,自己備了副絕子藥,當著袁氏面兒喝了下去。
袁氏感她忠心,待她愈發好了。
“只今日小姐若是去了,怕是給了老太太機會脅迫太太呢。此番二太太和老太太實欺人太甚。這些年他們從三房貪了那麼多,也不知何時是個頭。”秋尋哀嘆一聲。
“只因三爺是個‘孝子’,任他們揮霍,我那公公倒是個明理,可惜身子骨差,這一去,怕老太太要無法無天了。”袁氏一邊說,一邊用手帕擦著手指甲。
那邊廂,姑爺和表少爺終於到達訊息也傳遍了蘇府。
剛剛脫下孝服黃氏和蘇芷晴一時氣結,又不得不七手八腳套上。
此時,素月正去了蘇朔北房裡幫忙,母女倆身邊是進兩個大丫鬟銀鏡和玉盤收拾。
蘇之合為官清廉,蘇家也無好鋪張習慣。京城時,蘇芷晴身邊總共兩個大丫鬟,兩個二等丫鬟並四個粗使丫鬟而已。前幾年,黃氏還曾花重金請了一個京城裡有名教養嬤嬤,待蘇芷晴學成後,這個嬤嬤便離開了。
這趟入錦州,一來怕蘇家宅子小人口多,二來也是留了穩妥人京中看家,是以母女二人身邊只帶了素月和蘇朔北身邊大丫鬟沉香,並兩個二等丫鬟,四個粗使丫鬟以及薛媽媽而已。蘇之合亦是隻帶了四個小廝。未料到蘇之勁置辦宅子比他們想要大上許多,是以幽蘭居三進院子,這幾個人顯得竟有些單薄了。
三房知道以後,袁氏便做主,提了兩個二等丫鬟去服侍,這兩個丫鬟正是銀鏡和玉盤。
蘇家起家年份少,家生子丫鬟不過兩人,都是模樣周正,本分,被二三房收了姨娘。其中一人便是蘇朔北孃親。是以如今家中伺候,無論等級年紀,都是外頭買,並不交心。
銀鏡笨手笨腳幫蘇芷晴攏起剛剛散下得鬢髮,隨手便要將一支鑲紅寶石簪子插上她頭去。
“莫亂了手腳!這種時候,你從哪裡翻出這麼搶眼?我那根素銀簪子被你放到哪裡去了?”蘇芷晴揮揮手,暗歎一口氣,銀鏡這才回過神來,哎呀一聲,一邊叫著主子贖罪,一邊又去翻蘇芷晴首飾匣子。但聽咣噹一聲,一個香囊袋子落了地上,竟是發出一聲金屬般脆響。
只見一個烏黑圓潤豹子頭,從香囊裡探出來。
黃氏也跟著嚇了一跳,“這是何物?”
蘇芷晴這才憶起那香囊正是前兩天,錦州城外,驚了馬車時戴過香囊,到了蘇府後,她便摘下來,再沒戴過,難不成那男子竟將什麼東西偷偷藏進了她香囊裡?她遙遙望過去,覺得那東西略微有些眼熟,急忙從地上撿起來,待摸到金屬特有冰冷之後,心裡才“咯噔”一下。
室內一片靜寂,黃氏以往只見過那東西兩三回,此時回過神來,臉上血色褪。
銀鏡和玉盤都不識得那東西,只當是什麼男子信物,自覺看了不該看東西,抖成了糠篩。
“出去,都出去。”蘇芷晴率先鎮定下來,將那東西囫圇取出來,終是確認了自己猜測,隨後銀牙微咬,將丫鬟們都遣出去,這才攤開手心。
那豹子不過巴掌大小,卻並非完整,像是被人從中間劈開,只餘一半,上面刻滿鎏金文字,燈光下隱約可見八個字:天子授之,武運昌隆。
下面另附一行小字:轄滄州三郡。
黃氏湊過去,終究是倒抽一口冷氣。
這是滄州駐軍兵符。
蘇芷晴手幾乎是抖。
大夏**法第一條,丟失兵符者,斬立決,株連九族。
這東西如今本該是滄州刺史手中。
大夏國實行軍政一體制,一方刺史同樣也是當地軍隊高統帥。滄州刺史,放到現說法,那就是軍區司令加地方省長。而現,本該刺史手裡安然保管兵符竟然跑到了蘇芷晴香囊裡?
這是什麼道理?
是滄州太守故意將兵符送出,中間卻出了岔子,還是說那號稱去滄州做生意穆家兄弟根本就是去盜虎符?無論前者後者,蘇芷晴如今只能大膽猜測,那穆日刻意驚了馬,就是為了將兵符塞到她手裡。
他既然知道,蘇芷晴就是蘇之合之女,那麼這番作為,又是信任還是陷害?
不行,她知道資訊還是太少了,完全無法推測出這件事背後到底意味著什麼。
但此事事關重大,這虎符便是個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