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拍了幾下,偎得他更緊,柔聲道:“辰兒乖,娘會給辰兒找個學堂的,辰兒,剛剛爹爹踢的疼不疼?”
我的溫柔他並不習慣,想要躲開但是沒敢,“不疼了,辰兒多謝孃親掛念。”
我笑著拍拍他的頭,就像從前無數次對前兒一樣,“辰兒睡吧,娘守著你。”
辰兒搖搖頭,有我在他有些不敢睡,然而他畢竟是小孩子,也太累了,沒過多久還是睡下了。我卻不敢睡,我怕下次一睜開眼睛已經在陰曹地府受著酷刑,也怕我變回從前的我繼續虐打辰兒,其實辰兒和前兒一樣都是小孩子,都該有一雙父母好好疼愛。
我祈求老天,就讓我留下吧,留在我還年輕的時候,不論辰兒還是前兒,甚至程曦、福元,讓我彌補他們一些,我知道是我貪心了,可我願意以後到了陰曹地府受更多的酷刑。
☆、賭局(1)
到了後半夜辰兒的燒退了,我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因為睡得晚連雞鳴都沒聽到,不知睡到了什麼時辰被一陣嘈雜聲吵醒。
我醒來的時候辰兒已經起身了,只覺得他的枕頭上溼了一片,沒時間多想什麼,我趕緊穿了衣服出來。
一出門就被嚇了一跳,屋外至少十幾個大漢,都是一身短打看上去像是誰家的打手,一個個拿著棍棒,吆喝著要公公還錢。
我無心理會這些,最讓我心驚的是福全身上好多血,眼睛被打青了,嘴角也在溢血。
“造孽啊,造孽啊,這怎生得是好,怎生得是好……”婆婆被程曦攙扶著不停地哭,除了‘造孽’和‘怎生得是好’完全說不出別的話,福全又傷成那樣,程曦是個小丫頭更加慌亂了。
我四周看了一圈,公公果然不在,每天這個時候公公都會去鋪子裡的,沒了公公這個家也就沒了主心骨。
我正看著那幫人,那幫人也看到了我,一個個色咪咪的看著我,我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確定是整理好了的,心下才安穩一些。
“我說程孫子,你家裡還有這寶貝!拿不出一千兩銀子也行,就把她給了爺爺,以後咱們兩清。”領頭的人很年輕也就二十三四歲的樣子,和福全那種莽撞大漢不同,他有些白的過分,淫、笑著向我走過來,用手指勾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頭和他相對。
一剎那我想起了這件事,那次福全在賭場不知怎麼賭給賭坊一千兩銀子,他拿不出來人家要砍他的手,福全只能將那些人領回家,公公被逼無奈只能答應三天之內還給他們一千二百兩。因為這事公公把那間生意比較好的鋪子低價賣了出去,程家,也就是從這時開始沒落了,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只是那時我躲在屋子裡,沒敢出來,那些人也就沒看到我,可現在——
我轉頭看福全,希望他能猛的爬起來狠狠地啐一口那人說一句:放你孃的屁,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動?
然而我看到的和想的終究不一樣,福全也在打量著我,似乎並不知道原來我值這麼多銀子,整個院子裡寂靜無聲,連那隻過來調戲我的手都停住不動了。
也許也作了一番思想鬥爭吧,但最終,福全點點頭,他答應了。
淚,滾滾而下,我聽到了心碎的聲音,原來我在福全心中尚且不值一千兩銀子,一次賭資。
也對,我是他花了三百兩買來的。
連婆婆都不哭了,程曦也怔怔的看著我。我苦笑,卻沒有掙扎,我是一個妓、女,在這世上任何一個角落都能苟延殘喘。
只是尚且沒有來得及補償辰兒什麼,以後他恐怕會有個新娘,新娘會比我帶他好上千萬倍吧。
擦乾了淚,我跟著那班人出了院子,他們把我圍在中間,沒有把我綁起來,或者他們覺得沒必要。走了幾十步轉了個彎,到了我覺得福全、婆婆他們看不到我的地方,悄悄的回頭望了望程家,我是想和程家告別的,誰知這一望卻去讓我遲疑了。
我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跟著我跑了過來,跑過了轉彎處,仍舊跟著我們在跑,只是追不上也不敢靠近我們。他的臉上都是淚,目光之中我能讀懂的有迷惑和——挽留。
不過是一夜的溫暖,那孩子竟然捨不得我走!而他爹福全,百日夫妻似海深,那深深的海卻被一千兩銀子填平了。
我是死過一次的人,當我走到窮途末路只有那個孩子肯收留我,我不該就這麼輕易地放棄對嗎?我是回來補償他的,和旁的人無關。
又過了一道彎,我確定那孩子已經看不到我了,程家已經沒有人能看到我,我才笑了,笑的很媚,就好像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