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輕笑中不由斜倚於門邊,淺碧色的衫子衣袂微拂,一雙眼眸追隨著廚房內那抹清逸靈動的秀影,笑意浸潤眸心。
衛希顏專心致志地做著手中刀下每一道細節,目光一絲不苟,專注地讓人心動。
名可秀倚在門邊不由痴了,望著衛希顏忙碌卻不慌亂的身影,柔情慢慢在心中溢散,溫暖又酸酸澀澀,橫波春水隱有溼意,終是忍不住走到她身後,臉頰貼在她背上,情絲如水,脈脈流淌。
希顏,我心蕩漾!
“可秀,就快好了!”衛希顏回眸燦笑,秀美玉致的顏容滿是雀躍,就好像即將呈出最珍貴的寶貝,置於愛人面前,若得她歡心一笑,便是幸福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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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還好麼?”衛希顏盯著名可秀細嚼慢嚥,目光迫切又隱含忐忑,雙手幾乎緊握在一起。
名可秀心中溫溫漾漾,几案上擺放的不過是三道時令小菜,卻素來是她愛吃的幾樣菜蔬,記得當時她不過隨口道出,未想這人竟是暗暗細記在心。
看著她緊張又期待的眼神,名可秀低低一笑,挾箸不停,看著對面那人一臉欣喜歡悅,頓時柔柔感動溢上心間。
飯罷,兩人僅是執手默默相對,情意在眼眉間流轉,絲絲漾漾點點入心。
“可秀!我等不及了!”
衛希顏突然伏下身,將臉貼到名可秀膝上,低低喃語,“很想現在就與你回江南!”
“快了!”名可秀眼睛溫潤,纖手輕輕拂過她柔滑青絲,情如發,絲絲纏繞。
“可秀,等解決了童貫我們就走!”
名可秀纖手忽然一滯,黛眉微蹙,沉吟不語。
“怎麼了?”衛希顏覺出她的不對,抬起頭來。
“希顏,童貫的事遇到點麻煩。”
“怎麼?”
“記得我上次跟你提過,我們的人曾數次在軍中搜集童貫貪墨軍餉的物證,但屢屢被人破壞;此番亦是如此,阿莫昨日傳信來,道是隱伏於北軍的一隻重要青鳥橫死軍中,手頭上的重要賬簿亦消失無蹤。”
“童貫派人乾的?”
名可秀搖頭,“應該不是。我隱隱覺著似有第三方勢力,在盡力阻止我們扳倒童貫。”
“會是什麼人?”衛希顏驚訝起身,沉思一陣道,“若是治罪童貫不成,那便暗殺如何?”
名可秀黛眉揚起,“暗殺恐非易事!自楊戩、梁師成相繼死後,童貫出入更是謹慎,平素若非必要,多半不出新丘兵營一步,即便入宮見駕,身邊亦有高手隨護到宮門前,梁師成豢養在府中的黑道高手多數已被童貫網羅過去。”
她頓了頓又道,“童貫若是被刺而亡,恐還獲忠義之名,如此禍國禍軍之賊,焉可讓他名列青史!況且,童貫執掌樞府,若突然被刺,權力懸空,怕是最後便宜了蔡絛。”
衛希顏皺眉,心道莫非唯有待趙桓登位後再行詔殺童貫?
名可秀伸指抹平她眉間褶痕,歉然道:“希顏,再等恰當時機如何?”
“無妨!”衛希顏微笑握住她手,“二十一年都過去了,還怕這半年一載麼!”
名可秀燦然一笑,“出去走走可好?或可突得靈機!”
衛希顏眼神亮道:“那我們去鐵塔行雲,待得天時晚些還可共賞夷山夕照!”
“好!”名可秀溫柔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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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城外東北夷山上的開寶寺鐵塔被稱為東京八大美景之一,塔底下埋存阿育王佛舍利,塔身通體遍砌鐵色的琉璃釉面磚,其色渾如鐵鑄,故稱為鐵塔。
夷山為丘山,山不甚高,風景卻極是秀麗,滿山蔥鬱,幽靜清涼。衛希顏和名可秀自西面上山,入得寺中。
開寶寺雖為皇家寺院,卻並不禁香客遊人,除寺內經殿和僧人禪房外,其餘地帶均允可外人出入遊賞,東京貢院即建於開寶寺中,每到會試之時,各方學子云聚於此,佛舍利鐵塔是必登之地。
衛希顏尚是首次見識這開寶寺佛塔。遠遠望去,一座鐵色高塔,猶如一根擎天柱,拔地刺空,風姿峻然;走到塔底仰望,塔頂青天,腰纏白雲,悠悠而過。塔身琉璃磚面裝飾華美,自下而上,遍是浮雕,雕刻波濤祥雲、飛天、樂伎、雲龍、佛像、僧人、麒麟、獅子、花卉等等約摸四五十種,俱是栩栩如生。衛希顏觀之不由為古代工匠的精巧技藝歎服。
琉璃佛塔建於一座八稜方池之上,北面有小橋可跨池而過,衛希顏和名可秀並肩過得小橋由北門入塔。塔內層層皆建有明窗,透光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