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玩意就能不炸膛,他怎會才拿幾塊?還不塞它滿滿一船的“鋼元”回來!
範汝為在那後悔得猛捶胸口,衛希顏好笑道:“你急什麼!麻逸又跑不掉。”
範汝為眼一亮。是啊,他還可以再率戰艦過去——這次,他要帶那艘兩萬石(千噸)的超級鉅艦過去,嘿嘿嘿!
衛希顏眸色突然變得冷寒,“如果讓這麻逸姓‘宋’,你需要多少人?”
範汝為胸口一震,目光頓時灼灼發亮,“這有何難,末將只需一百軍士足矣!”
衛希顏隱約有印象,似乎後來西班牙佔領那片群島時也僅出動了百來人。她冷眉一笑,我若不取,人必取之!既如此,焉得不取?!
名可秀掂著手中“黑石”,問範汝為:“你準備如何行事?”
“最簡單的法子當然是……”他比了個“咔嚓”的姿勢。
名可秀陡然將手中黑石扔在書案上,發出“鏗”一聲響,“我看你是海盜殺多了,自己也沾染上了匪氣!”她容色冷沉。
範汝為嚇得一抖,瞬即挺直胸規規矩矩站好,卻耷拉著頭不敢抬眼。
名可秀極少在下屬面前動怒,然而一旦冷臉,就連花漆夫和名重落也有兩分犯怵,何況他人……範汝為心裡直打鼓,後背冒出冷汗,哭喪著臉偷覷衛希顏——國師,救命啊!
衛希顏微微苦笑,伸手撫上妻子肩膀,低柔道:“彆氣了,大不了最後再用武力?”
她心中暗歎,後世的大殖民時代就是一部原住民的血淚史,大宋要想開拓海外,又焉能脫得了武力征服的路子?
名可秀凝視她一陣,忽然一笑,容色緩和,似是對她、又似是對範汝為道:“我並非反對使用武力,然萬事皆想憑武力征服,又安得長久?我等身處江湖,看過多少幫派拼搶地盤、濫殺他派弟子,縱能強極一時,又焉能強極一世?”
範汝為在投入名花流前,原是稱雄福建的海沙幫副幫主,聞言頓時記起當年海沙幫盛極而衰的下場,感同身受下不由狠狠一點頭,“宗主說的是!”
“志和,武力是後盾、是威懾,但不能是你首先就拿來用的手段!無論麻逸,還是其他外夷之地,是人就有慾望,就有軟肋,你們要找準當地人的欲求,投其所好,再取我所取……”
她挑眉笑得錚然,“殺人算得什麼?你若讓那首領心甘情願將麻逸奉上,才算你範志和的本事!”
範汝為血氣衝頭,一拍胸脯大聲道:“宗主您就瞧著,看我範鬍子的手段,必讓那黑酋甘心聽命我大宋!”
名可秀面色轉霽,纖手一指海事圖,眸光閃耀,明睿深遠,“治外當如治內,剛柔並濟方是王道!”
這話不僅範汝為凜然稱是,就連衛希顏也不由得揚眉生敬。
殖民征服的血腥,她比這個時代的任何人都要清楚;但名可秀卻以她的襟懷和眼光指出:行王道,不行霸道!
既然豪奪不行,那就巧取!衛希顏暗中笑得奸詐。
作者有話要說:1、勝於崔潔水晶鹽:出自黃庭堅(蘇門四學士之一)的寄糖霜詩:“遠寄糖霜知有味,勝於崔潔水晶鹽。”
2、中國的甘蔗製糖法應是從印度經西域傳入唐朝,宋人的《糖霜譜》記載:唐代大曆 (766年…779年)年間鄒和尚創制糖霜,糖霜戶奉鄒和尚為糖霜之祖。唐書載唐太宗派遣使臣到摩揭陀取熬糖法,此後昭陽州所出產的糖霜,質量比來自西域的好得多。
宋人洪邁在《容齋隨筆?糖霜譜》寫道:“甘蔗所在皆植,獨福唐、四明、番禺、廣漢、遂寧有糖冰,而遂寧為冠……”可知在宋代甘蔗的種植相當普遍;又知福唐等四郡的糖霜產量很低,遂寧產量高質量好。
蔗糖應是從印度起源,季羨林先生在研究寫《糖史》時曾發現:敦煌莫高窟藏經洞有一篇殘經寫卷背面寫著製造“煞割令”的方法,他判斷出這就是梵文 sarkara 的音譯,並推斷蔗糖在唐代傳入中國。後來,他又發現,孟加拉語和幾種印度語言中,稱一種糖叫“cini”(中國糖),可見印度的製糖術在某個歷史時期也受到中國製糖術的影響。
南洋設詭
江面上光色漸亮,不覺間晨光已現。
船艙裡的議事已從麻逸轉到柴歷亭(新加坡)——範汝為的戰艦離開麻逸後並沒有立刻返航,而是按衛希顏的指令繼續向南航入馬剌迦海峽,泊靠柴歷亭。
從泰昌商會的海事報告中,衛希顏已知三佛齊佔據了新加坡,設立通航口岸對商船抽稅什麼海峽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