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時作為國防軍的後備力量,平時則專事地方州縣的保境安民,在待遇升遷上與國防軍等同。
樞府作為執掌軍機的最高機構,武安軍總部自然設在樞府,由樞相衛希顏親任武安軍總都指揮使。在總部之下,又設總隊、支隊、中隊三級編制,分駐路、州、縣三級行政轄境。南廷疆域十三路,共設十三總隊,長官為都統制;路下各州建支隊,長官為統制;州境內各縣建中隊,長官為都頭。
武安軍各軍的駐軍編員按望郡大小和地勢關要各有不同。兵改完成後,大江南北十三路共計十五萬武安軍。衛希顏因江北線的防務曾數次巡視北線國防軍,對武安軍卻未有親巡。為顯示對地方駐軍的重視,她借武學開學之機,將潭州作為武安軍巡軍第一站。
潭州是荊湖南路的治所,武安軍荊湖南路總隊的駐地建在府城河西,與河東的國防軍軍官學校正好隔著湘江東西相望。
州衙主簿馳入營地時,眾文官武將正陪同國師巡到南營。
“報,朝廷廷寄!”
小校領著州衙主簿飛騎馳近。
通判楊先停步轉身,向前行了兩步,主簿翻身下馬,從懷中取出公文遞上前去,“楊知判,朝廷廷寄!”
楊先回身遞給知州大人,劉一止看過後呈給衛希顏,稟道:“國師,完顏宗望的歿訊!”
衛希顏僅掃了一眼,隨手遞給右側的方臉膛高個武將。
這武將正是荊湖南路武安軍總隊的都統制陳克禮,他是衛希顏昔年親手提拔的東京舊將,說話隨口無忌,只看了兩行便笑嘻嘻道:“衛帥,廷寄公文這玩意最是無趣,還不如看《湖湘時報》來得有勁。”說著將公函遞迴給劉一止。
衛希顏笑睨他一眼,告誡了幾句,“報紙上的言論不可全信。看報如讀書,盡信書不如不看,要動腦子自個想!”
“是!”陳克禮應了聲,又笑嘻嘻道,“不管怎麼著,這回完顏狗那一家子可有得鬧騰了。咱們正好坐山觀虎鬥,,不對,是坐觀狗咬狗!哈哈哈!”
劉一止回手將廷寄遞給通判等官員次第傳看,轉過頭道:“完顏宗望正當不惑之年突然病歿,這事情確實蹊蹺,報紙上的各類剖白雖然虛妄無據,倒也不乏一些合情入理之論。”
“管他孃的蹊蹺不蹊蹺……”陳克禮一揮胳膊,大咧咧道,“斡離不那廝是完顏宗幹殺的也好,是完顏宗磐害死的也罷,總之,金狗咬得越亂,咱們大宋就越好!”
“哈哈哈……陳都統說的對!”荊南路的七州支隊統制鬨笑應和。
眾潭州文官不由微微皺眉,心想這位陳將軍說話太過粗俗。劉一止和陳克禮打過幾次交道,知道這位都統制為人悍勇仗義,只是言談頗為放肆無忌,平素倒也罷了,只是此際國師在前,當著女子之面口吐粗穢之語實是不雅至極!劉一止心念下暗自搖頭。
衛希顏微笑不以為忤,陳克禮的話雖然粗魯,卻一語道中關矢。
那完顏宗望究竟是死於誰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位秉持中立的金國實權派人物一死,金國內的宗幹派和宗磐派漸趨緩和的爭嗣之勢必然再成水火。
年前臘月中時,千機閣潛伏在金國上京的青鳥曾飛傳回密報,道是“完顏宗望欲以合剌為皇嗣”……
衛希顏聽著這名極陌生,奇道:“這合剌又是從哪冒出的一棵蔥?”
名可秀噗哧一笑,提筆在宣紙上書下幾個人名。
“合剌是完顏宗乾的五弟宗峻之子,但這宗峻是阿骨打的嫡出,完顏宗幹雖是長子,卻為庶出。若按漢制來講,父終子及,應傳嫡子;但完顏宗峻已逝,所以那宗幹才能以阿骨打的長子身份與金主吳乞買的嫡子完顏宗磐爭嗣位。”
“前任皇儲完顏杲死了後,宗干與宗磐為爭嗣位相持不下,完顏宗望於這時候提出立金祖的嫡孫合剌為嗣,不失為一個解決之道。”
衛希顏揚眉,“宗乾和宗磐爭了這麼久,突然冒出一個嫡皇孫來,這兩人願意拱手相讓?”
名可秀分析道:“立合剌是退一步的兩全之策。若是宗幹或宗磐其中一人即位,他日必定會容不下另一方,所以這兩派之爭既是為了金主之位相爭,又是為了保全身家性命不得不爭!”
她提筆圈住“合剌”,道:“完顏宗峻早逝,其子合剌由完顏宗幹代養,這合剌與完顏宗磐的關係也頗為親厚,金主亡後他若即位,其謀臣定會建議權衡勢力,同時重用宗乾和宗磐,不讓任何一方獨大欺主自立,是以宗幹、宗磐兩派均得保全,此為兩全!”
“再則